搜小说 - 耽美小说 - 皇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不知好歹。

    养不熟的畜生!

    咔嚓一声响,笔杆子应声而折,皇帝将残笔往地砖上一掷。

    安喜立在后头猛打一哆嗦,闭眼叹息。

    “ 换笔! ”

    “ 嗻。”

    侍墨太监至紫檀木笔架上另取了一支白玉狼豪,手指微颤,小心翼翼地捧至皇帝跟前。

    这回折不了罢。

    皇帝接笔,蘸了墨继续,纸上字迹渐潦草漂浮,心绪难宁。

    他伸手端茶盏来饮,可才饮下一口便又想起那狗奴才,白菊花茶那劳什子的破东西,自个儿也喝得下。

    乒乓! 又一把砸地上。

    碎瓷四散,茶汤溢地。

    安喜等奴才跪地请罪。

    “ 圣上请息怒。”

    只是除了安喜外甚少有谁知这通气是因何而起,此刻大都一头雾水。

    皇帝阴沉着脸不语。

    他这时是起了杀心的。

    身娇rou贵,受了点子委屈便要闹得天翻地覆,当自个儿是皇亲国戚世家公子不成,养不熟性子犟不愿屈服,又得了朕的喜欢,留着是祸害。

    他欲下旨令安喜拿人,可话未出口却瞥见微黄宣纸上方才抄的那句:极乐国土,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

    七,又是七。

    皇帝心已乱。

    一时迟疑,半晌勾唇冷笑,暗道:万里锦绣江山朕都挣下来了,还制服不了区区一个奴才,岂不叫人笑话。

    因着皇帝的不追究,这日午间魏七照常当差。(守夜奴才半日休息)

    他随换班的奴才们一块儿入内书房时心下仍有些坎坷,抬眼悄悄往皇帝那头瞟。

    后者端坐桌案后,面色如常,魏七不知怎么的却有些不安。

    照理说虽是心照不宣地收下了,可不能没一点儿处罚才是,怎么说也是违了规矩,降职或是挨几下板子总是要的,奇了怪哉。

    难不成圣上真大度到不屑与我一个奴才计较了么?

    魏七心中思虑万千,然上头没表示,他也不好妄动。

    一日相安无事,魏七这夜总算是睡了个安眠觉。

    第二日也一如平常,皇帝这几日也未曾召幸他,皆是翻牌子宣的娘娘主子们。

    渐渐地,魏七安下心来。

    第三日戌时东暖阁内。

    安喜奉绿头牌,皇帝叫撤,抬那个奴才来。

    那个奴才?哪个奴才?!

    圣上宣魏七都是叫走,那个奴才是指小方子么?!

    安喜试探着问:“回圣上的话,奴才愚钝,您是要幸哪个奴才?”

    皇帝皱眉,淡淡道:“魏七送的那个。”

    安喜预感今夜难熬,不知将迎来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郑公公领了人到他坦前传令时,魏七正在补他的褥子,前日夜里不小心扯烂了,御赐的东西贵重,不好叫人发觉,只能偷偷补好。

    郑其敲门,小方子蹭的至条凳上起身,疾行几步开了门。

    “魏爷,方爷,您二位大好。”郑其脸上挂笑,只是笑中意味深长。

    “奉圣上之令,传方爷今夜侍寝,请您随咱家到内廷监去走一趟罢。”他这话应是对着小方子说的,可眼睛却直盯着魏七。

    魏七一时不察,绣花针刺破食指指腹,鲜红的血珠子涌出,却感觉不到疼痛,心跳得太快了。

    小方子面露喜色,连连道:“劳郑公公您亲临,小的之幸,圣上大恩,小的自是感恩戴德莫有不从。”

    郑其对着魏七露出一个浅显的笑,转头对小方子道:“如此,方爷您请罢。”

    “ 多多……谢郑爷。” 他语带颤抖。

    魏七垂眸,窝回去继续缝他的褥子。

    只是心中总隐隐不安,如何也不能静下来。

    今夜怕是补不成了,他收好针线,取出游记就着烛光来看,现下只看书能平静些。

    宫里不能看圣贤书,不入流的话本子,只游记可打发时间。

    窗外风声渐大,吹得草木弯折,天气越发冷了,估摸着不久得有一场大雪。

    养心殿西暖阁内,小方子赤着清瘦的身子跪趴在黑色大理石地砖上。

    他背对着皇帝,手间动作不停,口中不止,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愉悦。

    后者歪在床头闲闲地看,身下已意动。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皇帝瞧了一会子,突朝东侧窗外道:“ 叫魏七来。”

    小方子浑身一颤,手下力道失控,短促地痛呼,语调拔高。

    廊下安喜应:“嗻。” 可大冷的天额间背后已汗湿一片。冷风吹过,他止不住地哆嗦。

    后院他坦漆黑一片,大门已下了锁,魏七在塌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外头忽传来动静,厚重木门缓缓打开,渐闻人声。

    灯笼里透出的烛光划破黑夜,浅眠的奴才们已醒,支着耳朵细听动静,心中好奇不已。

    脚步声虽轻,烛光却渐渐靠近,透过窗柩打在屋内方桌之上,细小的浮尘都无处遁形。

    方桌不远处的塌上,魏七缩在褥子里细细颤动,心生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烛光在门前停住,魏七屏气,敲门声起,咚咚两声,敲碎所有侥幸。

    “ 魏爷,劳您开门,圣上宣您,随小的们走一趟罢。” 语气里已可察觉出不同,似是知屋中人今夜难逃一劫。

    魏七默不作声,掀开褥子坐起,缓缓下榻,赤脚踩在绒毯上去开门。

    几个小太监提红纸灯笼肃着面容立在门前,昏黄烛光下面容显得有几分扭曲。

    魏七身披深紫绸袍里头只一件单薄的白亵衣,发未束,衣裳也没来得及穿好,便被几人请走了。

    养心殿廊下门前守着十来个内院奴才,院中王福贵领着御前的几个垂首静立在风中,安喜则侯在西暖阁的窗柩边望着远处怔怔发愣。

    魏七一行人入内,打头的太监几步上台阶向安喜回差。

    安喜转头居高临下地瞥魏七一眼,神色莫名复杂。

    魏七垂头,不敢回望,他终于明白原来从没有什么宽恕。

    夜里风太冷,吹得人心寒似藏冰。

    西暖阁里头的动静有些大,小方子痛苦的呻-吟也变了调,魏七立在前头,狂风猎猎,绸袍随风起,艳艳深紫飞至半空中,寻一树枝停靠下来。

    太冷了,魏七心中茫然不知究竟身在何处。

    未几,养心殿大门开,天子似罗刹立地狱,眼神深深。

    众人下跪。

    纯白亵衣打眼,皇帝目光停顿。

    “滚进来。”

    奴才们都知晓这话是对谁说的。

    “嗻。”魏七与安喜同应。

    皇帝偏头,安喜也怕,拂尘杆上的指甲用力到发白。

    “再嚷嚷莫怪朕不念及昔日情分。”

    这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