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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像前头那两回一般将人揽在膝前爱抚。 瞧着也不是生气,面上无一丝情绪显露,安喜也猜不透了。 “圣上。” 他领众人行礼。 “嗯。” 皇帝端坐不动,驮妃太监自携了褥子上前欲裹人。 屋外寒风呼啸,安喜瞧魏七睡得沉,眉头皱着,屋内很暖,他脸色却有些发白,到底不忍。 “圣上,请恕奴才多嘴。” 两个驮妃太监停住不动。 “说。” 安喜一顿,“今儿风大,外头太冷了些,奴才以为,魏七病愈不久,恐受不住寒风。”他偷暼皇帝神色。 “不若。。。今次便将人抬回后院罢,再者,时辰已晚,因未事先传令,内廷监这会子想必也落了锁。” 内廷监正门下了匙不好惊动,偏门却可入,一切皆只在天子一念之间。 “多嘴。” 后者沉声,冷冷斜他一眼。“何时轮得到你来替这奴才求怜惜。”这话说得重,连安喜也一块埋汰了。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一时蠢笨,请圣上宽恕。”安喜心下微惊,不知为何圣上会有此一怒,忙跪地请罪。 近两月天子太过好说话,身上有了人气,喜怒渐显,是以便连安喜也掉以轻心了。 皇帝只阴沉着脸,不去理会。 明暗之间,端坐于塌上的帝王身形宽大,似巍峨泰山,不可撼动。 外头狂风渐大,吹得窗柩抖动,正殿大门也微微作响。 他摩挲拇指上佩戴的羊脂玉扳指,皱眉,两瞬后仍是道,“ 抬走。” “嗻。” 唉,帝心实在难测。 驮妃太监卷了人将将要扛走,动作间魏七熟睡的脸侧过,朝向皇帝,下颌埋在褥子里,脸颊发白,眼下泛青,没多少rou了。 后者抬起眼皮瞧两眼,沉脸,掀起龙塌上魏七先前自个儿卷着的被褥打在人身上,又将明黄绣祥云龙纹的御被也一并扔上去。 安喜:。。。 两个驼妃太监哄了一跳,又轻手轻脚默默将人放下,锦被卷一层,御被再卷一层。 三层被褥裹得魏七严严实实,称得人越发年幼秀气。他睡梦中也觉着被压得胸闷,只是仍不愿醒来。 天子修长的手指在温润的白玉上磨啊磨。 两个内侍下台阶,行至两三丈远外,皇帝出声,“慢着。” “嗻。” 驼妃太监驻足。 “ 抬去后院他坦。” “ 嗻。” 明黄御被上金丝绣线明晃晃地刺得众人心里发麻,驼妃太监出西暖阁,向后头院子那去。 安喜:帝心真真难测。 其实皇帝只是想着:这奴才方好,万一又病着了岂不是折腾没几日便要新年,那时可真要打发去掖幽庭了。 也不知他哪来的公子习性,一个奴才,细皮嫩rou,娇贵的很。 罢了,今次就这么着罢,也叫他高兴高兴,瞧瞧朕的宽仁。 后院的奴才们早被前头侍院传来的动静吵醒。 大半夜的突然灯火通明,必定出这了事,是以这会子偌大的一个院子虽安静,人心却活了起来,大都闭目养神留意外头声响。 驼妃太监敲响后院偏门。 黑暗里众人睁眼,竖直耳朵凝神听。 今夜事与后院有干系 干系可大着呢。 院门旁他坦里两个值夜的太监急忙忙起身开门,吱丫一声响,几人一阵低语交谈。 驼妃太监由人领着穿过院子,停在魏七的他坦门前。 咚,咚,两记敲门。 宫里太监走路无声,宫里太监也能耳听八方。 原来是魏七。 众人恍然,一时嫉妒者有之,鄙夷者亦有之。 一派人想着:前些日子还装模做样一副抵死不从的做派,呵,如今病愈头一夜便迫不及待爬圣上龙塌里去了,怕失宠罢。 圣上未及二十九,坐拥天下,又生得俊朗不凡,体格强健。 他们左右也是太监,下头少了东西,这辈子难有男女之欢,让圣上收用了,弄个几下又有什么,那可是天子,多大的便宜。 再者道,这些日子那人可是一路荣华,贵不可言,极好的一档子事儿,怎的就没砸我头上呢! 另一边老派的人想:真真是丢咱们乾清宫奴才的脸面!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去当狐媚子,勾得咱们向来自持的圣上也坏了规矩。 英明的天子是从来不会犯错的,就是做错了什么也是受下头jian邪不正之人挑唆。 稳重的天子是不会沉迷声色举止出格的,若是出了格那必定是yin-荡之人有意勾-引。 这头众人心思各异,那头小方子披衣起身,秉烛启门。 裹着明黄御被的魏七被扛了进来,小方子让步,昏暗烛光下眼神晦暗不明。 驼妃太监将人放下,嘱咐小方子几句,离去回差。 守夜太监殷勤端来一盆子热水,他面上挤出笑,道谢。 人都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一个贪婪嫉妒,仰慕帝王的奴才和一个昏睡的狐媚子。 塌上魏七睡得沉,无知无觉。 小方子颤着手去摸御被,纹饰繁杂,或许还带着皇帝的气味。 他缓缓凑近,轻嗅一口,金丝绣线闪着光,映于漆黑眼瞳,目渐痴迷,似沉醉不已。 铜盘中热气袅袅,几瞬过后小方子惊醒。 将被褥一层层剥落,御被整齐叠放,摆至塌上一旁。 魏七斑驳青紫的脖颈显露,深紫下摆上斑白印记干涸,昭示着天子的宠幸。 不久前那人的唇曾触碰过这儿,他的齿舌曾深陷这块肌肤,小方子探手,缓缓抚弄。 他想着皇帝清冷严肃的面容,终于忍不住俯身离得更近,垂首将嘴唇轻轻贴在青紫皮肤上贪婪深嗅。一刻后,似觉不够,朝圣般试探着吮吸。 局中人迷途难返,越陷越深。 温热潮湿的触感传来,不知怎的,魏七竟有一瞬清醒。 眼睑半开,小方子清秀的脸酡红,好似饮下一壶杜康酒。 他像是叹息了一声,又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间,尽管安喜已是全力隐瞒,养心殿夜里的荒唐事还是走露了点子风声。 寿康宫那头还好说,离得远,老祖宗夜里又歇得早。 可坤宁宫就在乾清宫正后头,怎么瞒得住。 皇后早已忍了许久,忍至魏七病好,那头放其出屋,本欲今日就宣了人来警示,现下倒好,又叫皇帝给折腾到塌上去了。 “ 明儿一早去领了来,本宫就不信圣上不放人。” 年轻的皇后端坐贵妃塌间,气定神闲饮下一口玫瑰花茶,她已生不出气了。 “ 本宫倒要瞧瞧,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东西,叫圣上这般痴迷。” 小半年过去罗,几回出入内廷监,还未厌烦。 “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