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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只能展臂抱住眼前之人,紧紧地似永不愿松开。 他轻轻点头:" 嗯,我答应你。" 吴家财稍稍放心。 " 家财哥,你是得了谁的令来? " 魏七好奇,趴在人肩膀上喃喃地问。 吴家财一顿:"上头道,乾清宫的王福贵王公公寻我有点子事。" 魏七静听,"我随他派来的小公公到乾清宫,也不知他究竟是领我去了哪儿。 然我最后见着一位头戴红帽,补子上绣鹤,脚上瞪长靴的大人。" 红帽为二品,只有最高品的太监才能戴,三品帽色及为蓝。 鹤也是二品的补子配饰,长靴只有总管太监才能穿,似魏七等人皆只能着短靴,是安公公无疑了。 " 乾清宫里头也就只安爷是二品罢。 他道你近日找死,与那位斗上,叫我劝劝。 我骇了一跳,疑心自个儿听错,那位是什么身份,你怎敢与他斗气?他又怎有闲心会同你一个奴才计较? 我问安爷缘由,他。他。。都说了。" 魏七缄默,吴家财怕他又钻牛角尖儿,忙捏住人两边肩膀,严肃道:"小七,你方才答应我的,要记着,可不许出言反悔。" 他再次嘱咐,唯恐魏七哄骗自个儿。 后者扯出一个笑:" 我记着,必不会再糟践自个儿,家财哥你安生当差,不必替我劳心。" 吴家财点头,道他若反悔便是小狗,魏七听了这话忍不住破涕为笑。 两人略聊一会儿,吴家财便得告辞,他现下在御膳房当差,任拜唐阿一职。 御膳房拜唐阿共二十人,虽官职不大,上头还有领班拜唐阿,庖人,副庖长与庖长等人却也轻易不得离开。 吴家财拍拍他的头,起身欲走:"我身上还有差使,这便回去了。你好好儿地保重身子。" 魏七忙扯着他的衣袖挽留:"家财哥留步。" "嗯怎的了还有何事 " " 家财哥,你换身袍子罢,都叫我弄脏了。" 魏七不大好意思,在他胸前指了一指。 吴家财低头望向自个儿胸前衣襟,鼻涕眼泪沾满了青灰色的缎子,晕深一大片。 宫中最忌衣衫不整,面目邋遢,若是真这般模样回去,叫上头瞧见必是要受罚。 " 还是你心细。" " 这儿有我的换洗袍子,就在你后头的黄花梨方角柜里,第二格,你我身形相差不大,凑合着穿罢。 " 吴家财应了,也不去问这里为何会有他的贴身换洗之物,只走至那方角柜前,打开柜门取袍子出来换上。 是短了些,不过若是不仔细看倒也瞧不出来。 " 家财哥,你去罢。" 魏七见他换好袍子温和道,虽心下再不舍得,也不能耽误他办差。 "嗯。" 吴家财未曾多言,匆匆瞧他一眼,转身推门离去。 后者趴坐在塌上,探直身子,伸长着脖颈,目送他出门。 脚步声渐渐远离,最终轻不可闻,魏七红着眼,呆呆地望着那扇门,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起身穿衣。 小千子这时推门进来,见他眼睛红肿,知其方才与故人叙完旧,也不招惹他,只端了吃食放在南柏无束腰直枨老半桌上,又伺候着他洗漱净面。 魏七道谢,这会子已近午时,他沉默地吃完午膳,便离开内廷监,一瘸一拐地往乾清宫那方去。 及至乾清宫,魏七直去内书房旁安喜歇息的那间耳房里等候。 他这一路畅行无阻,未有一人敢与他搭话,也未有一人敢阻拦。 乾清宫里的奴才们皆知魏七这段日子以来很有些特别,几次三番惹恼圣上,却仍留着一条命。 他等了约摸半时辰的功夫,听得耳房门外守着的小内侍唤:"安爷。" 魏七转身,安喜进。 " 呦!" 安喜明知魏七已等了自个儿半个时辰,却故作惊讶道:" 让咱家瞧瞧,现下咱家面前站着的是哪位神仙 " 魏七面红耳赤,垂头行礼:" 安爷。" " 可别,可别,不敢当。" 安喜打断他:" 咱家没那个福分,可真真是受不起您这一声儿安爷呐!您现如今是什么人您可是敢于圣上斗气之人呐!" 安喜抚了抚衣袍。 " 咱家伴君数载,莫说这后宫之中,便是朝堂之上,胆敢与圣上对着干的也没几个。 您说,我安喜能当得起您一声儿安爷么?" 安喜挖苦他。 魏七只能恭敬受着,他知晓安喜心里憋着气,这气是因自个儿而生,便只好对着自个儿发。 " 安爷,魏七知错。" 魏七双膝跪地,俯首连磕三个响头,行了大礼谢罪。 安喜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嘲讽了,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魏七磕完头也不起,等着安喜发话。 安喜无奈道:"得得得,起罢,起罢,咱家算是栽在你小子手里罗。" 魏七起身,立马厚脸皮地堆着笑讨好:" 魏七早就知晓,这乾清宫里头就数安爷您最是心善不过。" 他端一茶盏高举过头顶,躬身送至安喜跟前。 后者接过,撩开茶盖略扣两声儿,喝下一口野菊茶,道:" 可是想通罗 " 魏七仍弯着腰:" 小的愚笨,不识好歹,白白耗费您一番苦心。" " 从前之事便叫它过去罢,只要你能想通便好,咱家虽得人一声安爷,可说到底大家同为奴才。 既是奴才,伺候好圣上便是咱们的头等大事,你现下能转过弯儿来,大家伙日子都好过。" " 安爷说得是。" 安喜斜他一眼,没好气道:" 这会子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去谢恩,没得惹圣上生气,左右今夜还是你,好生等着罢。" 魏七呐呐:" 嗻。" 今日霜降,天气已冷了下来,再有几日便是重阳佳节。 魏七现下正叫人扛在肩上往乾清宫那头去,秋风萧瑟,吹地紫禁城里的树木花卉沙沙做响,也吹地人脸上冰冷一片。 养心殿内倒是依旧温暖如春,驮妃太监将魏七放至皇帝脚边,两旁的宫女将三层明黄绣祥云九爪龙纹的床幔一层层放下。 安喜领着众人熄灭养心殿内的楠木长条几上摆着的一盏盏油灯,只余下靠近床塌前的几盏。 殿门吱吖一声儿自外头悄悄合上。 龙塌上魏七几不可察地一抖,缓缓自锦被中爬出,钻入皇帝的被褥里。 皇帝依旧手捧书卷翻看,只不过这回看的不是,换成了。 他爬至皇帝胸前,后者扔下手中书卷将人一把提上来,翻身按住。 这几回都是如此,直截了当得很。 魏七瞬间僵直,本能地抗拒,皇帝不耐,攥着他的腰将人钉住。 魏七啊地一声儿急促的闷哼,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