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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什么都不需要,你什么都给不了他。” 他身体还虚的厉害,声音显得十分低弱,但依旧那么清晰果决。 李渊看着林若,自从看到遗书之后,这少年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再看他一眼,此刻终于开口,却在打破他的幻想:你什么都给不了他,你什么都弥补不了。 以为自己做了皇帝,就真的是天子了,肯亲手上一炷香,即使是被你害死的人都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然后你就心安理得,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待他不薄?真是可笑! 人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没有什么可以弥补可以挽回,活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 你有什么资格心安? 李渊神色复杂的看向林若。 林若却不看任何人:“伯父,我们进去吧!” 林博远叹了口气,正要告退,忽然有一骑飞驰而来,马上的人远远下马,扑到近前,在李渊面前跪下,诚恳道:“陛下,臣该死!陛下令臣好生照料林公子,臣办事不力,让林公子受了委屈……臣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那人对李渊磕了几个头,却不等李渊开口,又转向林若道:“林公子,陛下对林公子从无半点恶意,不过是想问个清楚明白罢了。陛下亲koujiao代下官要好生照料林公子,不得有丝毫怠慢。是本官行事不周,只看他们待林公子态度恭敬、衣食周全,就以为……万万没想到他们立功心切,竟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林公子,你的事也好,小书的事也好,都是本官的错,是本官一时不察受人蒙蔽,和陛下没有半点关系。林公子若心中有恨,不妨冲着本官来,要打要骂本官都认了,还请千万不要记恨陛下……” 林若旁观这些人的表演,心中带着冰冷的怒意,你们要演,到你们的宫殿、到你们的朝堂去演,为什么堵在他的门口,为什么挡住他去看小书的路! 待裴寂最后一句话入耳,林若终于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第一次落在李渊身上,看见他眼神中透出几分欣慰和期待。 显然,这欣慰是对裴寂的,期待是对他的。 林若冷笑:这么明显的挑拨之言,他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 安静等裴寂说完,林若才微微点头,淡淡道:“看得出来,裴大人对欺君这种事,做得很熟练。” 裴寂微微一僵,苦笑道:“我知道林公子你心中有气,也是下官公务繁忙,照看不周,若下官亲口尝尝那些人准备的饭菜,也就不会……” 林博远打断道:“裴大人实在太谦虚了,说什么不周、不查,但依下官看,裴大人可是细致的很,刚刚才在大理寺发生的事,裴大人不是一点一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下官好奇的是,如此及时细致的告诉大人这一切的,不知道是‘一直欺瞒’大人您的大理寺的人呢,还是陛下身边亲信?” 裴寂瞳孔一缩: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这林博远在太子府沉寂了这么多年,人人都当他老实本分,如今咬人一口,却是入骨三分。 口中却毫不迟疑道:“自然是大理寺那些混账!他们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哪里还敢瞒着……” 李世民冷笑一声,道:“阿若说的不错,裴大人对欺君这种事果然做的熟练的很,真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耍呢,裴寂你不知道咸淡,连冷热都分不清吗?” 裴寂叹道:“秦王殿下言重了,臣不是不知道冷热,而是牢狱之中原就冬天湿冷、夏日酷热,那一间已然是最好的了……” 林若懒得再继续听下去,低声道:“伯父,我们走吧。” 林博远应了一声,正要扶着林若转身,李渊上前一步:“阿若!” 林若抬眼,和李渊四目相对,几日不见,李渊似苍老了几分,脸上的皱纹十分明显,目光中带着几分愧疚和疼惜。 林若目光更冷,他不愿李渊在小书的事上获得心安,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让他一生一世活在内疚中,可当这种愧疚是对他而来的时候,林若心中唯有膈应和不耐烦。 还是清了好。 口中道:“陛下若是觉得草民受了委屈,心中不安,草民想求个恩典。” 李渊心中一松,温声道:“你说。” 林若淡淡道:“草民但求此生,能见齐王不拜。” 李渊看了李元吉一眼,道:“好。” 李元吉大怒,道:“林若,你这是什么意思?记爷的仇呢?你装装可怜惹得父皇心软,放你出来就不错了,还要得寸进尺?爷说句实话怎么了?你敢说你没和二哥一起喝酒,没说过‘迟早要让陛下厌了她们’的话?” 李元吉冷笑的看着林若:他对李渊亲自送林若回府的事是嗤之以鼻的,但又不想错过了什么,才勉为其难的跟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他……他倒要看看,这小子从哪里找出他没说过这句话的证据来!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父皇对他不过一时新鲜,难道他以为父皇会为了他,为难自己最喜欢的儿子? 只听林若淡淡道:“齐王谬赞了,我又没有裴大人的本事,想让陛下造反,陛下不想造反也得造,想让陛下杀人,陛下不想杀人也得杀。” 李元吉一噎,这小子看着像不谙世事似得,怎的这般狡猾,全然不同他对质,一句轻飘飘的“谬赞”,倒让所有人觉得是他李元吉在无理取闹。 裴寂却听得浑身发寒:“林若!” 他对大唐立得最大的功劳,就是促使李渊造反。当初李渊在大隋位高权重,和杨广又是表兄弟,见天下群雄并起,虽有点心动,却迟疑不决。裴寂当时为杨广晋阳宫宫监,故意将李渊灌醉,命晋阳宫的宫人侍候他,让李渊犯下杀头的大罪,李渊这才不得不举起义旗。 如今果然事成,天下在握,李渊对当初的事颇为感慨,甚至说过,没有裴寂便没有今日大唐的话……可是这世上的事,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有不同的结论。 裴寂想让他造反,他不想造反也得造……无论事情最终结果如何,当初的情景,可不正是如此? 裴寂想让他杀谁,他不想杀也得杀,如小书,如……林若。 若不是狱卒怕担了干系每天偷偷喂水,若不是他去的及时,这风姿如仙的少年,此刻只怕也如小书一般,冷冰冰的躺在棺木中,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不能弥补…… …… 李渊终于摆驾离开,李建成看着林家叔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未发,上车离开。 然后是李元吉、李世民。 魏征留到最后,拍拍林博远的肩膀:“林兄,太子殿下他也是……” 林博远打断道:“魏兄不必多言,林某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为成大事不择手段,道理我懂。” 魏征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