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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在哪里了?”乐丁予微微恼怒,提高了声音问道。 “你是想把他带走?但他已经属于我了。”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曙风的惊愕并没有逗留过久的时间,他又微微翘起嘴角。 他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身子很单薄,只不过是走动和说话就让他的气息乱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两颊上有明显的红晕。 何初阳狠狠地皱紧了眉,这个人是早夭的面相,身体羸弱,根本熬不过十岁。 曙风微笑着说道:“你没有答应过,但我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味道…… 曙风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乐丁予的冷静像一根烧到了尽头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所有的意识里只剩下沈知这两个字。 “把他还给我——” 乐丁予飞快地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驱鬼符上。 “不!” 镇墓兽惊呼一声,瞬间变大了几倍,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它一口叼起曙风将他扔到了自己的背上,顺着甬道快速地逃了出去。 乐丁予被它撞到了墙上,他立刻爬起来跟了上去。 它并没有逃走。 因为他们在这空间里听到凶兽的呼吸声。 耳室的东南角。 他们没有逃。 而是与那些形态各异的陶俑立在一块儿,除了陶俑之外还有被沈知,他一直低着头并未向乐丁予的方向看。 乐丁予不清楚现在沈知的神志是否是清醒的。 他往前走了半步,镇墓兽凶恶地超他呲了呲牙,警告道:“不要过来。” 它说着把爪子放在了沈知的肩膀上,略微用力。 乐丁予看到沈知皱起了眉,他停住了脚步。 “这都不是先生的错,都是那个人的错。靖文发现了先生的秘密,先生可以完成他的任何心愿,而每一次达成他的心愿,先生的身体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反噬。他分明知道先生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是什么!他做了什么?他不收手,因为他找到了一种禁术,搜寻这些年龄与先生相近的人,让先生吸食他们的精魂用以续命。这些人都是被挑选来的,他们的家里人把他们卖掉了,有时候为了一袋米,也有时候为了在靖文身边当一条狗!亏空太快是无法补救的,先生已经很虚弱了,但是他仍然不知悔改,不,他直到死都没有意识到他是错的。” “你们看看这诺大的地宫!”镇墓兽冷笑着说道。 “哪一件不是拿出去不是越礼,不是僭越?修建在龙脉之上,想方设法地保存先生的rou身。做着他该死的长生梦,以为只要装作先生还活着便可以继续度日。” 乐丁予抿了一下唇,镇墓兽盯着他,说道:“他们很无辜吗?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毁掉他人的一生。你们人类记录了上古至今的那么多凶兽、怪物,它们暴戾、嗜血、毫无人性、破坏力极强,但在你们的故事里它们无法思考。” “你们怕什么呢?”它问道,“怕这些毫无人性的怪物即使有了思想,有了感情也还是不如你们!不如你们能在欲望和贪欲面前一败涂地,不如你们那么聪明总会权衡利弊,事后失去了才假惺惺得掉眼泪!” “他们是无辜的。” 乐丁予视线坚定,他继续说道:“你们这样做了,和你们口中的他们有什么区别?” 镇墓兽低吼了一声,墓室内的砖疯狂地震动起来。 烛光摇晃着,张灏低骂了一声,扶住墙壁视线落在沈知的身上,“这二哈见了主人发疯了。” 乐丁予低声提醒道:“这里也许要塌了,待会儿你们看准时机跑出去。我去接沈知,在山脚等我。” “你……” “区别……”曙风后知后觉地喃喃道。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陶俑的手臂上,他半晌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曾经说,如果重活一世能够选择如何生活,我绝对不会那样苟且偷生。” “是我食言了。” 他说着,手轻轻落在了陶俑的手上。 有金光从他的指尖慢慢溜走,一瞬间穿透那几十个陶俑。 镇墓兽低吼一声,来不及制止,伸出爪子只扑了个空。曙风的身体逐渐消散,最后仅仅剩下一团青色的雾气。 他把那些拿来的精魂都还了回去,陶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地上趴着的几十个男男女女。 镇墓兽哀嚎一声,用爪子护着曙风蹿进了甬道。 张灏被眼前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跑到了角落里查看那些人的情况。 “都活着,只是还晕着。”何初阳抬头对乐丁予说道。 张灏有点发愁,叉着腰说道:“这么多人,现在要怎么办?” 乐丁予抿了一下唇,把沈知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留给他一个背影说道:“凉拌。” 沈知醒过来的时候,乐丁予靠在床边睡着了。 他稍微动了动,没想到身边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睛,身体力行地把他重新按回了床上。 “躺着太累。”沈知无奈地说道。 却不想乐丁予根本不理他,而是另外挑了一个话题,他微微俯身贴近一些说道:“沈队,不觉得这个场面有那么一点熟悉吗?” 与特调局医务室那一次如出一辙。 只不过角色似乎对调了。沈知皱了下眉,摸不清乐丁予是随手撩还是被气昏了头,于是他半晌没吭声。 乐丁予平静地看着他,视线在他的轮廓上不断地描摹着,最后决定不够,遵从本意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低头落下一个轻吻。 “以后也请多关照了,沈队。” “这是你的回应?”沈知问道。 “嗯。” 乐丁予的手指穿过沈知的指缝,与他扣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握住沈知的手,连手指穿过指缝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心动。 真是太糟了。 可是又太美好。 两个人躺在一块儿,没多久就睡着了。沈知是疲惫过度,乐丁予则是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儿才终于安宁下来。 翌日一早,他们下午两点的飞机回繁城,可以睡个懒觉,但乐丁予六点钟就醒了过来。 他睁着眼睛,撑起半边身子看沈知。 沈知刚醒来被他吓了一跳,捞过来人亲了一口他的耳后,声音沙哑地问道:“这么早,干什么呢?” 乐丁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侧,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怕你记仇,跟我表演翻脸。” 沈知没忍住笑了。 嗯,他爱我,沈知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