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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是“家”。也喜欢她把自己的母亲喊“娘”。“那你愿不愿意分家呢?”程池问她。周少瑾犹豫着没有说话。她当然愿意分家。分家就可以不用和程许打交道了。可她也知道,“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何况现在的长房又和其他人家不一样。他们刚刚分宗,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影响这么大的一件事。却没有发现,她自己潜意识地觉得程池会为了她去做一些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程池笑着摇头,道:“少瑾,我明明知道你的心思。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问你吗?”周少瑾摇头。程池叹息道:“我是希望你知道,不管多么不合常理的事,只要你想。就能告诉我……”就像她说自己是重生的,四郎立刻就信了一样吗?周少瑾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程池无奈却又宠溺地笑。来日方长!他有耐心地守着这朵花直到她静静地绽放的时候。程池不再勉强她。而是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笑道:“我再给你出个主意,若是大哥和大嫂因为母亲的事不愿意分家,你就私底下去跟二嫂说,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里害怕,若是母亲跟了大哥大嫂住,你能不能把母亲接到朝阳门来住,然后逢了春节、端午、中秋这样需要祭拜祖宗的时候母亲再回杏林胡同……”周少瑾听着不由轻轻地捶了程池一下,娇嗔道:“你好坏!支使着我拿二嫂当枪使。”“什么叫做我很坏?”程池大言不惭地道,“你就算是想支使着二嫂当枪使,可也得二嫂心里盼着早点分家才行啊!”周少瑾道:“让哥儿越来越大了。杏林胡同那边的宅子原本就小,大哥入阁做了辅臣之后,来往应酬也多了起来,听说仅外书房就扩建了两次,这样下去等到让哥儿成亲的时候只怕是新房也不知道安置在哪里了?二嫂怎么不想分家。就算是她自己不分出去,能给让哥儿置点产业,让哥儿成亲的时候委委屈屈地住在杏林胡同,可想到自己可以随时搬出去,这心里也舒坦点,就是什么矛盾也不至于闹得彼此间有了罅隙,二嫂怎么能不愿意。”程池闻言有些惊讶,笑道:“原来你什么都懂啊!”周少瑾听着就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平时用不着她cao心,她也就不cao这个心了。程池笑着搂了搂她,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我就能安安心心地去济宁了。”周少瑾舍不得地反抱了他,想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话到嘴边,又怕耽搁了程池,忙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只是留恋地贴在了程池的胸口,听着他胸口那“怦怦怦”的有力跳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程池也舍不得。他从小就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家,在他看来,只要安心,哪里都是家。他没有想到,不过短短的几日,他就开始如此地留恋怀里的这个小人儿,像只被拽住了线的风筝,虽然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飞着,可线的那头,永远是自己归去的方向。也许,他真该想想怎么调回京城了!俩人喃喃地说了很多不知所谓的话,从每天晚上用了晚膳到要到花园里散散步到花园大了得再调个小子去照顾雪球,林林总总的,直到怀山来催,说马已经准备好了,再不上路。就要错过宿地了,周少瑾这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程池。晚上,她一个人睡在烧着地龙的床上,却觉得冷得直打哆嗦。四郎走到了哪里?有没有错过宿地?晚上的风这么冷,怀山会不会给他烫个汤婆子?他向来指使别人惯了的,去了济宁,那些御史问话的时候他会不会不耐烦?若是因此而被免了官。他会不会觉得颜面上过不去?会不会坏了他治水的大志?周少瑾翻来覆去。等到院子里有了动静,才惊觉原来天色已亮。她叹着气起床,草草地用了早膳。向父亲和李氏辞行。周镇和李氏见她脸色不好,纷纷地安慰她:“子川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知进退,再不济。也有他大哥撑着,他请假回来成亲。是报了工部的,御史不会为难他的。”她知道。她只是想他!周少瑾强笑,打起精神来辞了父亲和李氏,由秦扬护着回京。路上。她再也没有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只想着快点赶回京城,想着快点回到她和程池的家。几次都因她要坚持赶路错过了驿站宿在了野外。好在是保定到京城的官路来往的达官贵人比较多。没有什么山贼马匪的,秦扬又是跟程池在江湖上行走过的。露宿的经历丰富,知道周少瑾急于回家的心情,一路上都安排的妥妥贴贴的,原本七天的程路,不过四天就到了京城。谁知道郭老夫人不仅带了袁氏来接她,邱氏和程渭也都到了。袁氏和邱氏也就罢了,连程渭也来了,可谓是给足了周少瑾面子。她忙上前行礼。袁氏和邱氏还了礼,程渭则避到了一旁。郭老夫人就拉了她的手道:“出了什么事?四郎信里也没有说清楚。怎么会把四郎叫回去,还回去的那么急……”周少瑾忙安抚着婆婆道:“听说朝廷要派御史过去看看河工的进程,那是相公经手的事,相公最懂,所有杨大人才派了人去保定府……相公这也是公事。您看我爹爹嫁女儿都走不开,四爷能请了假回来成亲,已是杨大人和宋阁老、朝廷的恩典了,此时济宁有事,他怎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您就别生气了。治水可是利在百姓,功在千秋的大事。您也希望四郎能名留青史吧?”郭老夫人笑了起来,道:“你这孩子,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等我。你就惯着他胡来吧,别到时候在我面前哭鼻子就好!”若是从前,周少瑾肯定会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会,会支持程池做他喜欢做的任何事。可这几天的分离让她如噬心肺,根本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偷偷地哭,哪里还敢说“不会”之类的话。她赧然地笑。儿媳妇愿意惯着儿子,哪个做婆婆的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