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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一步,却没转身就跑,而是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迟疑着问:“你是天师?前来捉鬼?” 柳七:“不是。” “那你要打还我吗?” “……不打。” 夫子松了口气,一屁股在桥栏上坐下了。 柳七默默地看着他,对于这个来到古代后第一个产生交集的人类,感到一丝好奇。他可完全没想过,他会被人用石头砸脑袋。 “你有阴阳眼,看得见鬼?”夫子又问。 “嗯。”柳七敷衍着。 夫子似是完全对他放弃了警惕,清了清嗓子,重又站起来,拍拍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人间的尘土,作揖道:“这位兄台,你我萍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同去喝一杯?” 柳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柳七就这么被夫子忽悠去了巷子里的小酒馆。今日酒馆的生意说好,也不算好,半屋子的客人,只有一个是活的,还是个妖怪。 这妖怪就是柳七,柳七对面坐着夫子这只鬼,旁边两桌分别坐着两个叫花子鬼和一个侠客鬼,把整个酒馆都弄得鬼气森森的。 店小二上了两壶酒,就躲去后厨了,死活不肯出来。 “这酒可真香。”夫子闻着近在咫尺的酒香,垂涎欲滴,可他是鬼,而且是个安分守己的好鬼,除了被供奉给他的食物,他是沾不得人间半点东西的。 柳七竟也就喝给他看,完全没有给他倒酒的意思。 “这酒可真香。”夫子又重复了一遍。 如是三次。 柳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酒杯,手腕一翻,酒水就被泼到了地上。夫子看得大为心痛,正要斥责他的浪费行径,就忽然看见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了。 “呃……”夫子语塞。 “喝。”柳七面色冷硬。 夫子咽了口唾沫,终是抵挡不住酒香,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管他是不是泼在地上呢,进了肚子的就是好酒。 “啧。”夫子砸吧嘴,意犹未尽。 可他忽然觉得有点冷。 一回头,发现满酒馆的鬼全部聚集到了他们周围,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酒壶。 “滚。”柳七黑了脸。 众鬼好不落寞,却还不肯散去,于是就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了夫子。夫子面露不忍,因为聚集到此处的鬼,一定都是无处可去的。 既无亲人供奉,又记不得回家的路了,如今连口酒也喝不上,真是呜呼哀哉。 夫子再次拱手:“这位兄台,好人有好报。” 柳七:“我不是好人。” “巧了,在下也不是好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如帮衬一把?” “……” 于是片刻后,柳七又被忽悠着点了三壶酒,全倒在地上,差点没把店小二给吓死。 “哎。”喝多了酒,夫子又唠叨起来,“昨年我在往生塔遇见一小友,说好今年给我立个牌位,供我一顿好酒,竟失了约,气煞我也。” 说到这里,岑深看向了桓乐。 桓乐顿了顿,问:“那他们的相遇应该发生在鬼宴之后的那一年?那个时候夫子还没有被改命,我与夫子在塔中饮酒,结了忘年交?” 那件事儿,桓乐当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但他很怀疑,如果他真的跟夫子做了约定,一定不会忘记的,毕竟那一次夫子没有坠井,商四也没有封印他的记忆。 岑深答道:“是他忘了告诉你他的名字。” 桓乐:“……” 夫子有时是挺不着调的,经常忘东忘西,还让桓乐给他背锅。 “后来呢?”桓乐又问。 “后来柳七问他,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岑深说着,沉默了好几秒,才又道:“他也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桓乐早料到了,“这样啊……” 岑深:“但他记得你是条狗。” 什么? 你再说一遍? 桓乐觉得自己要被夫子给气死了,什么叫记得他是条狗?而且他不是一条普通的狗,他是条有狼王血统的狼狗好吗。 反正各种意义上的气人。 第67章 一切的开端 桓乐气得一时间都不想再听到夫子的名字, 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他们既然是萍水相逢, 柳七又怎么想到要去救夫子?” 岑深答:“说来话长。” 夫子在小酒馆里又一次喝醉了。上一次喝醉是在鬼宴上, 他因此忘了告诉桓乐自己的名字,还只记住了他是位狗友。 这一次喝醉之后,他忘了在天亮前回去,以至于错过归塔时间, 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怎么办、怎么办……”阴影笼罩的小巷里,宿醉刚醒的鬼抱着头蹲在杂货筐后头, 望着初升的太阳满目绝望。 这下可好,回去之后一定会被投进井里受罚, 投胎也赶不上了。想着想着, 他又一阵恶心,抱着筐干呕。 柳七飞快后退几步,表情虽无变化,但看得出来非常嫌弃。 于是他转身就走。 “兄台等等啊!”夫子连忙追上去,也不顾柳七的眼神冷得可以杀人, 反正就赖上他了,一路忍着头痛喋喋不休, “兄台,救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今你我同时天涯沦落人,不如结伴同行。我看你也是初来乍到,在下不才, 对长安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夫子直到死后在知道,长安的妖魔鬼怪多到慈恩寺的和尚都心生绝望,更别说还有那么多捉妖天师、捉鬼道人。他这么一个毫无道行的小鬼,若落单而行,怕是永远都别想再去投胎了。 但他死又死不了,因为他本来就已经死了啊,哪能再死一次。 夫子觉得前途渺茫,就更要找个靠山,柳七看起来就很厉害。 一妖一鬼的奇妙长安之旅,就此拉开帷幕。 听完这个不着四六的故事,桓乐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怎么觉得……夫子还挺开心的,他总是这样,掉进河里还能顺便洗个澡,要不然怎么能吃毒蘑菇把自己毒死呢?” 阿贵不同意,“少侠,尊师重教懂不懂?你怎么能这么diss自己的夫子呢?” “关你屁事。” “吼,你居然骂脏话诶。” 桓乐不理他,自顾自又往棋盘上落下一字。 岑深仔细一看,发现他又放弃了五子成线,转而往外围扩张。下棋下到现在,这还是第一盘,可他俩下了已经半个小时了,棋子快要铺满整个棋盘。 岑深倒是想结束这一局,可是被桓乐严防死守,愣是没半点机会。 五分钟后,一局终了,桓乐开心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笑道:“平局。” 岑深不是很懂他的乐趣,但既然他爱这么玩,就随他去了。紧接着两人又开了一局,这一次桓乐致力于在不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