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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醒来都看到他坐在病床边。

等她的病情稳定之后,郗羽回到了实验室继续加工论文,文章成功收尾顺利发表得到认可完美毕业——此时她再想起高烧后的那些胡话,恨不得撞墙嗷嗷直叫再穿越回去洗掉那段记忆——好在接下来这半年两人都太忙了,郗羽忙着毕业论文,李泽文则出国了一趟,回美国后又忙于副教授的晋升评审,两人几乎没时间碰面,成功避免了可能产生的尴尬——虽然这份尴尬极有可能只是郗羽单方面的。

因为李泽文从来不像会尴尬的人,他只会轻描淡写地化解一切复杂的情况。

第18章

“到了,下车吧。”

郗羽回过神来,她几乎是慌乱的抓着自己宝贝的书包匆匆下车——随后才注意到车子正停在某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李泽文拿着文件袋走在前方,郗羽亦步亦趋紧随其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脑子里各种念头千回百转,最后她猛然冲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角。

“教,教授……”

李泽文转过身,低头过来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郗羽听赵蔚说过,眼神很多时候比话语更有说服力。因为眼睛诞生于五亿年前,而相对成熟的语言系统诞生于石器时代,不超过一万年时间,所以四目相对时,眼神可以传达出远比语言更丰富的内容——这是镌刻在人类基因里的种族天赋。

她不知道自己从李泽文的目光看到了什么,但她就是确信以及肯定,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值得信任。

郗羽目光里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掏心掏肺的真诚和执着。

她猛然弯下腰,对李泽文来了个九十度的深鞠躬:“教授,如果可能的话,在不妨碍你的情况下,请你帮帮我……”她下意识抬高了声调,“帮我找到潘越死亡的真相!”

通常来说,郗羽一般不会求人,就算求人也不会求异性帮忙。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发现了一个微妙的规律,当她开始请求男生帮忙做事——尤其是私事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不太对了——哪怕仅仅是请求对方帮忙搬个桌子也很可能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谣言或者不必要的联想。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已经是立身处世的社会人,深切地明白,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是个人难以独立完成的,很多时候我们就是需要别人的帮助,做科研如此,做人更如此。

既然决定请求别人的帮忙,那面前的李泽文是最合适的人选。对李泽文的判断力和分析能力,她没有半分疑心。

李泽文唇角微弯,露出一丝笑意,随后那丝笑意扩展到眼角眉梢,这是他很少有的真正微笑的时刻。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拉着她站起来:“早点说不就好了吗。走吧,上楼。”

上了电梯直到大厦的二十层,郗羽跟在李泽文的身后出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一大片整齐美丽的植物墙入眼帘——这片植物墙是用木架子搭好的,格子间放着许多长势良好的盆栽,沿着这片动人芬芳的植物墙壁直走到底,就到了这层楼的正入口——蓝天心理咨询事务所。

李泽文看来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了,两人刚刚来到前台,漂亮女孩立刻迎上来,笑容可掬:“李教授,季教授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

李泽文颔首:“有劳。”

郗羽跟在李泽文身后,打量四周。事务所的大厅挑空很高,估计超过四米五,装修色调很淡,环境非常优雅,可以这么说——与其说这是个办公室,更像是那种一杯咖啡两百块的高级咖啡厅。有几人正在大厅里喝咖啡,隔断后的角落里还有个小书房,似乎还有人在看书。

绕过另一面绿墙,前台小姐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房间的主人笑着迎上来:“泽文,真准时。”

“季时峻,我朋友,师大心理学教授,也是这间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李泽文做了介绍,“这位是郗羽,我曾经的一位学生。”

季时峻笑着伸出手去:“郗羽小姐,你好。”

郗羽连忙和他握手:“季教授,打扰了。”

季时峻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请坐。”

这是郗羽第一次来这种专业的心理咨询机构,目光所及都觉得出乎意料。

当年潘越的事情之后,郗羽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不振,她的父母都是眼界开阔的知识分子,深知心理健康的重要性,郗羽的母亲通过关系联系上了一位据说是研究青少年心理的教授,请教授帮着她做了好几次心理辅导,她接受心理辅导的地方就在那位教授的办公室,那是一间普通朴实得堪称简陋的房间。

而她现在身处的办公室和当年所见截然不同。房间挺大,至少就心理咨询中心的标准而言很大,约有三十平米,装修雅致精美。地毯厚实,空调温度适宜,沙发松软,右侧还有一个较大的温室花园,现在窗帘拉了一半,挡住了炙热的阳光。郗羽在美国这几年,诺奖获得者的办公室她也见过不是一间两间,很少有谁的办公室有这么舒适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郗羽再一次认识到了这句话的是何等的真相。面前的这位季教授看上去十分年轻,和李泽文年龄相仿,相貌俊朗,浑身上下都看不出烟火气,郗羽可以肯定,这位季教授在大学里的受欢迎程度应该和李泽文不相上下。

助理端着三杯绿茶走了进来,在三人面前放下,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还有客户,长话短说,”李泽文开口,“你有什么结论?”

“你发给我的文档,我早上已经看过了,”季时峻从自己的书桌上拿过一叠打印文稿,“泽文,其实你自己就可以下结论了。”

“如果是普通的事,我是可以下结论。但这事很重要,我希望听听更专业的意见。”

季时峻笑了:“你这么恭维我啊,真是受宠若惊。”

李泽文瞧了眼友人,省略了互相吹捧的客套话,直接说:“说吧。”

“因为年龄所限,潘越的大多数作品都是童话,这篇童话可以作为代表了,”他点了点手中的文稿,“说的是一位小男孩追寻彩虹的故事,哪里有彩虹他就会去到哪里,试图追到彩虹的尽头,当然我们都知道彩虹是没有尽头的,故事的主角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却没有灰心丧气,转而树立了‘我要制造彩虹的梦想’,给了一个光明灿烂的结局。实际上他的文章都是这种风格,主角遇到挫折,但不会灰心丧气,反而会更振作。”

郗羽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我听说,他的日记本写着很多负面的情绪。”

季时峻微笑着喝着茶,仔细打量了郗羽。

李泽文没有告诉他太多细节,只在今天一早就把潘越的文章打包发给了他,再把潘越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