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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越深。他身后头发半白的奴才上前,小声道:“老爷,是顾楚生。”淳德帝闻言,神色一凛,他用扇子敲了敲旁边一个侍卫,吩咐道:“把人给我救下来。”此时顾楚生已经好几次差点被砍到,亏得他善用地势,居然借着桌子和那些人周旋了这么久。淳德帝身边都是精英,此时往战局里一入,局势瞬间颠倒。其中一个杀手怒喝出声:“休管闲事!”楚瑜在梁上听着这话,顿时有些奇怪。这一声“休管闲事”里,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北狄腔调。华京的人大概听不出来,然而在边疆与北狄交战多年的楚瑜却是瞬间察觉了不对劲。这明明是姚勇派来的人,怎么还有了北狄口音的人?如今大楚战场正与北狄打得难舍难分,姚勇身为主帅,若与北狄有勾结……楚瑜想到这里,顿时一身冷汗。可旋即又冷静下来,不对,若是姚勇与北狄有勾结,怎么敢将一个北狄人当成自己的杀手来用?楚瑜一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将目光盯在那杀手身上。注意到了之后,楚瑜便从那杀手出手的动作里慢慢体会出了不对。他的剑法看上去是大楚的路子,可手却总在收剑时下意识让剑锋微微倾斜,北狄多用圆月弯刀,刀锋稍微倾斜可以让刀锋砍在人身上更加有力,故而这是北狄人惯常动作,但放在大楚的剑法来讲,没有一个门派的剑法有这样的习惯。与那个杀手交战的侍卫明显是个出身在京城的贵族子弟,路子纯正,剑法磅礴,一心一意光顾着交战,根本没看出这杀手的不对来。楚瑜思索片刻,觉得此人不能死在这里,便暗中取了块银子,在那杀手靠近窗户时,朝着那侍卫就扔了过去。也就是这片刻阻碍,让那杀手成功越窗冲了出去,楚瑜瞬间跟上,如今顾楚生既然被皇帝发现,便是得救了,她也不用再守着,不如跟上这个杀手,半路将人截了过去。那杀手是个聪明的,皇帝根本没有多余人手追他们,于是他这一跑,倒没废多少工夫就跑了出来。他见自己安全了,便喘息着靠在小巷墙上,单手拿出一个药瓶,咬开上面的瓶塞,将那药丸一口倒完。而后他将药瓶扔在一边,又拿出布条娴熟给自己包扎好伤口。等做完这一切,他用剑撑着自己起来,打算离开时,就听到一个女声笑着道:“壮士既然包扎好伤口,便随我走一趟吧?”那人闻言,猛地向后拔剑,也就这瞬间,女子抬手扶住他的手肘,在他剑落下来的瞬间,便出手点在他的xue位上,随后在他反应过来下一瞬间就手法熟练卸了他的下颚。那人僵住身子,楚瑜瞧了他一眼,喃喃了一句:“个子挺大啊。”说着,楚瑜将剑往腰间一挂,说了句:“得罪了。”了之后,便单手扛着那人,直接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就到了卫家接应的地方。卫秋带着人等在这里,一看见楚瑜扛着个人来就愣了,卫秋皱了皱眉头:“大夫人,这是谁?”“哦,我觉得他不对劲儿,就把他捡回来了。”楚瑜将人放下来,一把拉开了对方脸上的布。一张端端正正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五官深邃,轮廓刚毅,到是典型的北狄人长相,然而相比真正的北狄人,其眼窝又浅了些,肤色也白上了许多,倒一时分不清是哪里人了。在场的卫家人看见这长相,都不由得皱起眉头,卫秋转头看向楚瑜,询问道:“您是觉得这是北狄jian细?”听到这话,那人明显是急了,想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楚瑜点了点头,吩咐卫秋道:“先把他嘴里清一遍,把那些死士的毒药全清干净了再合下颚。”卫秋点了点头,让人将这人扔上马车,随后一行人便回了卫府。卫韫早就等在家里,楚瑜赶回来后,抬手同他道:“我先去换件衣服,具体情况卫秋同你说。”说完楚瑜便风风火火去沐浴更衣,卫韫转头看向卫秋,却是道:“没事儿吧?”卫秋明白卫韫问的是什么,点头道:“大夫人没事,不过带回来了一个人。”卫韫皱了皱眉头,卫秋继续道:“长得像北狄人,现在关押到地牢里去了。”“我去看看。”一听北狄两个字,卫韫便留了心,他直接到了地牢,那人已经被挂在了刑架上。卫韫站在那人身前,静静瞧着他。对方看见卫韫,嗤笑出声来:“原来是卫家那个胆小鬼啊,怎么,躲在后方捡回一条命,如今就到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了?”所有人没说话,卫韫静静看着他。“我认识你。”他冷声开口:“九月初三,你曾与我交过手,那时候,你还是北狄的人。”卫韫记得他,这人身手不错,人又狡诈,当时夜里带了一百人来偷袭粮草,刚好遇到卫韫守夜。其实也不是卫韫刚好在守夜,而是那天他父亲特别吩咐了他,让他一定要守好粮仓。当初不觉得什么,他从来不去仔细想太多事儿,卫忠叫他守,他便守着,结果一守真守出了事儿。这人在他手下走了几个回合,武艺当的上一声“不错”,因此他对他记忆深刻。此刻见到他被关在这里,卫韫皱起眉头道:“你来华京做什么?”“大夫人说,他是来刺杀顾楚生的。”听到话,卫韫眉头皱得更深,他抬眼看向对方:“你是谁派来的?”“关你屁事儿!”对方“呸”了一声,卫韫冷笑起来:“行,你硬骨头,我便看你硬气到什么程度!堂堂大楚人认北狄为主,怕是北狄一条好狗。”“你放屁!”对方被这么一激,大吼出声:“放你娘的千年陈屁!卫小王八我告诉你,你可以骂老子,但你不能说老子是北狄的狗。我他妈在北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大楚吗?!要不是老子放水,你以为那天老子烧不掉你那些破粮草?!”“你不是北狄派来的,你还能是谁派来的?别以为随便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糊弄我。”卫韫把目光落到烙铁上,平静道:“给他一晚上时间,今晚他不说实话,明天就给他脸上烙一个‘北狄狗’。”“卫韫我草你大爷!”对方怒吼出声来,卫韫勾了勾嘴角:“有本事你就草。”青年:“……”卫韫也懒得和他纠缠,吩咐卫秋问些什么后,转头就走。等出了门,卫夏小声道:“侯爷,这人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不像个jian细啊。”“他不是。”卫韫肯定开口,其实那人说得对,当初他的确是有机会烧了那粮草的,是他故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