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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皇要在此围猎,我怕他缺些什么不方便。”说话间,寒风灌进他的喉咙,他忍不住捂着胸口咳起来,浅淡的眉宇痛苦的扭曲。

杨开鑫心里头“咯噔”一声,故作关切道:“殿下的孝心皇上必能感受,只是殿下胸口的伤还没好,切要保重贵体啊!”

“劳杨总管费心。”长平王缓和了呼吸,有些疲倦的拢起了大袖,望着这一排杂乱无章的布置道:“昨日赵娘娘还与父皇说喜欢一品红的娇艳多姿,杨总管何不多放几盆呢?”

杨开鑫心头荡过一片狂喜——这个一门心思讨皇上欢喜的长平王是来救场的,虽各有私心,但好巧不巧的撞到一起,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扭头斥道:“一群没耳朵的!还不快去把赵娘娘的位置摆到前头,再去搬两盆一品红来!”随后他讨好的往长平王身边靠近,微微矮身与他并排站道:“殿下这一份孝心实在是难得,还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殿下尽管说,奴才去布置。”

长平王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是默认与杨开鑫达成了共识,二人主仆同心的开始布置围场。长平王侃侃而谈,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老皇帝近期重视偏宠的有哪些人,那些人又偏好什么厌恶什么,杨开鑫心思剔透,将他们安置在一品区距离老皇帝近些,又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席间用度,一切终于紧凑又井然有序的在天亮之时完成。

杨开鑫紧跟长平王的脚步,长平王按着老皇帝就寝的时辰算好了起床的时辰,丈量过老皇帝平日的步距算出他会走哪一条路,多久抵达,提前让杨开鑫在老皇帝必经的那一条道上铲开霜冻,烧炭蒸温,教老皇帝一路行走不至于被凛凛寒风冻着脸。

长平王心细的不像个皇子,倒像老皇帝的一件贴心小棉袄,杨开鑫渐渐的对这个出身低微的长平王心生敬意,也难免生出些同情,在这个皇宫里,他毫无背景,唯一仰仗的就是这一点稀薄的血脉,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便是这一点赤诚的孝顺了。

付康算个屁,杨开鑫不屑一顾的想,比起那个肥头大耳的老太监,这个姑娘一般贴心谦卑的长平王总有一天会变成老皇帝的新宠儿,巴结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付康穿小鞋。

☆、围猎

围场陆陆续续来了人,杨开鑫乖觉的退下了,临走前他看一眼长平王,那安静的年轻人寻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敛衽而坐,默然看着每一个来人。

比想的还要省心,杨开鑫微微松了口气,甫要离开,却见皇长子李骄若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连他行的一个礼也没顾上回应,杨开鑫心道不好,这位风口浪尖上的长平王怕是要遭殃。

果不其然,李骄在李栩面前驻足,冷冷的插起了腰。

“七弟好精神。”他不乏刻薄道:“一点也不像是刚挨了一刀的样子。”

李栩抬眸,平静道:“多谢皇兄关心。”

“谁是你皇兄?少自作多情。”李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卑贱血统,我连跟你说句话都觉得恶心。”

李栩笑了笑:“难为皇兄了。”

他始终是这副温温和和的样子,李骄如一拳头捶进棉花里,没半点动静更别提快感了,一时憋屈,环顾四周讥讽道:“你来的这么早,又想着用什么法子讨好父皇呢?”

李栩眸光一闪,瞳仁里倒映出重重人影,先前的与世无争皆在薄薄的唇角抿去,低声道:“有法子讨好总比讨不着好的要强啊。”

李骄一愣,怒吼道:“你敢讽刺我母妃!”

也就是几日前的事,无外乎宫里时常上演的新笑旧哭的戏码,徐妃与赵贵嫔起了争执,老皇帝偏袒那年轻貌美的,斥责宫里的老人,即便那老人也曾是替他生儿育女,荣宠万千过的,那一巴掌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留。

在这面子能抵半边天的宫闱里,委实算不得什么佳话。

李栩凉凉道:“我无心一句,皇兄想哪儿去了?”

李骄愈发怒不可遏,他人高马大,大鼻头铜铃眼也完全继承了老皇帝的特征,发起怒来极是骇人,一握攥紧了李栩的领子,将他生生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李栩的眼神充斥着冷漠倨傲,与先前判若两人,李骄最看不得他这副人前人后大相径庭的做派,提拳打了上去。

文弱的长平王被揍翻在地,将那一排摆的规整的梨花木椅撞倒,他狼狈的撑起上半身,面色苍白,嘴角青了一块,尚来不及用手按一下胸前的伤口,李骄两腿分叉跨上来又要揍他。

那厢一阵爆喝制止了他,紧接着文臣武将纷纷上来拉架,吴右相颇为心疼的将地上的李栩给搀扶起来,挥袖挡到身后,李骄尚有不甘,在项大帅的手下挣扎不休,拳头带起来的风将吴老满头白发掀动,愈发显得他暴虐不堪,老皇帝忍无可忍的发出怒吼:“逆子!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你要造反吗!”

李栩以拳抵唇,轻轻咳了两声道:“父皇莫要生气,保重龙体,是儿臣不会说话,惹了大哥。”

“要你惺惺作态!”李骄闻言吼骂:“父皇!这个杂种他见了我也不起身行礼,目无尊长!方才还出言讥讽我母妃——”

他这话叫吴右相和项大帅纷纷皱起了眉,老皇帝气得双目圆瞪:“杂种?栩儿是朕亲生儿子,你说他是杂种,那朕是什么?!”

李骄尚不觉危机,辩解道:“父皇,我说的不是您,是他那个卑贱的母亲!”

吴右相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皇长子殿下,母之患不及子,子之过亦不累母,长平王殿下的功过您就事论事即可,还请注意措辞。”

一是皇长子,一是长平王,李骄只觉贵贱亲疏分明,双目通红的剜了一眼李栩,咬牙道:“他想方设法的讨好父皇,今日来的如此早,必定插手了内务府事宜,岂非心有所图!”

李栩蓦地瞪大了眼,像是被戳着痛楚了一般,阴柔而狭长的双眸里笼上一层雾气,显得极是委曲求全:“儿臣的确有所图,儿臣只求父皇事事顺遂,肝脑涂地也甘愿,遑论起早贪黑!”

他话音未落,杨开鑫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诚惶诚恐扑倒在地:“皇上,奴才有罪!”

“你有什么罪?”老皇帝不耐道。

“奴才窥不破圣意,连皇上要带几个人来都打探不到,这几日布置围场效率极低。”杨开鑫哭丧着脸道:“若不是今日长平王殿下披星戴月而来指点奴才,奴才今天得提着脑袋来领罪。长平王殿下屡次教导奴才说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让皇上在年头上丢了面儿的不高兴,于是忙活了一宿没合眼哪。”

老皇帝幽幽道:“打探不到?这点子事还需要你打探?没人给你下旨么?”他侧目睨了一眼付康:“有人给内务府使绊子你可知晓?”

付康狠狠一个哆嗦,竟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