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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亲口对他说,别他妈再装伟光正了,恶心。季随胸腔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想要呕吐,他觉得他自己就挺恶心。季爷,季你大爷的爷。“季随?”倪莱揉搓掉胳膊上的泥,弯腰捡地上零散的树枝,抬头看他,“队里有事你就回去吧,院子里这些垃圾我自己可以清。”“……没事。”季随把手机塞进兜里,站着四下望了一圈,走到墙根拿过来一把大扫帚,“毛线从家里回来了,我收拾好再过去。”二十分钟后,院子清理干净,季随没有进屋,直接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了手,骑着自行车离开。倪莱放好扫帚和垃圾铲回来时,他早已没了踪影。*基地宿舍大厅很热闹,大家正在分着吃毛线从家乡带过来的盐酥鸡,见季随过来,阿乙叫:“季队,给你留了个鸡屁股。”季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笑骂道:“我对这个屁股比较感兴趣。”阿乙捂着屁股蹦跶开。毛线说:“季队,厨房还有腊rou。”季随推开自己的屋门:“明儿再说,我先睡一觉。”“好。”关上门后,大厅里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到一些。“这两天季队统共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刚补了两个多小时的觉,睡得正香,结果闻到鸡rou味就醒了。”“吃饱了再睡。”“哎,刚我们都在补觉,季队不在基地,去哪儿了?”“回家了吧,估计那个院子也被水泡了,得收拾。”“我好像看见那个画画的在基地大院门口等来着。”“怪不得。”“我就回家了几天,错过了什么?”“……”季随没心思理会,扯了外套踢掉鞋,边解皮带边往床边走,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他坐在床上掏出来滑开屏幕。傻驴:【这幅画我想送给你】季随点开小图,她今天拿给他看的那张终于有了脸的那张单车画。他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了会儿,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是太喜欢。他直接回:【不要】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补充下原因,手指按着屏幕上的键盘想措辞,想着想着,上下眼皮一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屋里黑乎乎的。他在床上躺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意识渐渐回笼过来,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他发现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扯着内裤。啊,裤子还没来得脱就睡着了。他把手机甩到一边,皱着眉往下扯裤子。湿哒哒一片。尿了?他用手一摸。cao。他猛地坐起来,摁亮床头灯,低头检查,caocaocao。精满则自溢。草你大爷。他拧着眉头抓起手机看时间,03:26。手机屏幕停留在和傻驴的聊天窗口。季随彻底清醒过来。聊天窗口清清晰晰显示:【聊天时长04:19】一行绿色条条,后面显示着“视频”这个功能图标。我他妈主动给傻驴发送了视频邀请?还他妈聊了4分19秒?!4分19秒能聊些啥?季随低头,妈蛋喔,4分19秒够他妈撸一管了!caocaocao。他从床头摸了烟和火柴,叼在嘴里点着,连吸了五六口才勉强镇定下来。摁亮手机屏幕,绿条条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8:21。绿条条上面就是他发过去的那条【不要】。时间记录显示18:20.季随扯着裤子看了看,根据湿度来判断,情况应该刚发生不久,还他妈热乎着。排除了视频邀请她看自己那啥啥的这一变态行为。我日。他把手机使劲摔在枕头上,嘴里叼着烟直接去了浴室,先把裤子都淋湿了,才他妈脱下来。一通折腾,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了。冲过澡之后,嘴里的烟还燃着,只剩个烟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住站在花洒下而不淋湿烟头的这种cao作的。见鬼了。他把烟头吸近,过滤嘴都烧着的时候才把烟头吐在地上,很快被水浇湿。盯着这个烟头回忆了老半天,好像是做梦了。梦见他的手摸到了某不可描述,然后就情难自控了……这什么,骂人都不知道该骂谁。季随湿淋淋地从浴室出来,没用浴巾,坐在床头开始抽烟,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两根烟后,身体被夜风吹干。夜风?我他妈没关窗户?这他妈开着灯呢!他抓着离自己最近的枕头往身上捂,一时忘了枕头上还放着手机,手机蹦跶着掉出来,在他大腿上蹦跶了下,滚到地上。我cao?往地上掉你还先找个缓冲rou垫?季随没管手机,扭头去看窗户。窗户是开着,但是窗帘是拉着的。夜风灌进来吹起窗帘,鼓囊囊一团。他抡起枕头砸在地上的手机上,随手摁灭灯。这么一折腾,困意全无,再也睡不着。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好像半夜的那一炮把什么给打没了,又像是打中一个点,所有东西都被打碎打开打散。床头的半盒烟抽完,季随把枕头踢走,脚趾勾着手机,还挺顽强,就只是屏幕裂开了几道痕。像朵花。仙人掌上头的花。他像个傻逼一样,就这么用脚趾划拉着屏幕玩。屏幕翻到通讯录,通讯录从上到下滑过,孤零零一个单字【家】夹杂在两个名字三个名字中间,非常的显眼。季随盯着这个单字,像是中了什么邪,脚趾点下。嘟嘟。两声。响在乌漆麻黑的屋里,显得格外的空旷,听在季随耳朵里,像是有两世那么久远。“喂。”一个沙哑的男音。季随愣住,十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一下就认了出来。季元良好像……老了啊。短短两秒,季随的鼻子一阵酸涩。设想过成千上万种情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他的声音,更没想到,就这一声“喂”,他竟然……湿了眼眶。“小随?”季元良声音颤动,“你是小随吧。”季随想说话,张嘴,喉咙一阵发干,嗓子眼像冒了火。他盯着“通话中”三个字,抬起脚趾轻轻触碰了下,电话挂断。半分钟后,手机进来一条短信:【照顾好自己】季随呆愣愣瞪着这几个字,直到视线模糊,屏幕变黑。他躺回床上,胳膊压在眼睛上。像是回到了十五岁生日那天,就是单纯地想打电话有人接,会跟他说生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