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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吟唱,歌手的声音很是干净透彻,渐渐地外面的雨声就被屏蔽在了她的耳外,她轻轻地阖上了眼睑,连日来的疲惫和崩溃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告解释放。男生偏过头去看她,见她对他所听的音乐毫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欣赏,眼底闪过诧异,只是一瞬间,随后就释然了。他也阖上了眼,靠在椅背上,听着熟悉的声音唱着他已听得纯熟的歌,心绪流转。公交车在雨中走走停停,不断地有人上上下下,唯有末排的两人坐着,身形未动,一条耳机线连在他们中间。“终点站庆城大学到了,请乘客准备下车……”曾希倏然睁开双眼,这一路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她竟然心绪平静以至于到了终点站还觉得有些惋惜。她把耳机摘下递还回去,真诚道:“谢谢。”“不用。”男生背上包很快就下了车,曾希随后打伞下车,抬眼看见他冒雨疾行的身影被雨幕模糊得只剩下淡淡的一抹颜色。曾希收回视线,撑伞往学校里走,风夹带着瓢泼的大雨直往伞里打,才至半路她已被雨水浇个半透,寒意从四肢百骸钻到心底,她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mama是否也觉得这样地冷?“小希。”雨帘中有人喊她,曾希猛地打了一个冷噤,微微打高伞就看到一个撑着伞的人影朝她跑来。李辛霏顶着风奔到曾希面前,见她衣裤都黏在身上,一头长发也变成一绺绺的湿发,眉头微皱,拉过她的手就说:“哎呀,你都被淋湿了,赶紧跟我回宿舍,别感冒了。”曾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拉着跑动起来,到了宿舍门前的屋檐下收了伞,曾希才有机会开口问她:“你怎么在外面?”李辛霏在包里找校卡:“你早上不是说大概下午四点会到么,我怕你没带伞,本来想出去接你来着,没想到半路遇上你了。”“辛霏……”曾希的声音有些哽咽。李辛霏回头,见她红了眼眶,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无声地安慰着,她知道此时再多的话语都抚慰不了她。“我们先回宿舍。”李辛霏再次抓住她的手,“你得马上换套衣服。”宿舍在五楼,一路攀爬上去,开了门进了宿舍,里面的冷气吹得曾希止不住地连打了两个喷嚏。李辛霏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床上有人不满地质问道:“干嘛把空调关了?很闷啊。”李辛霏不为所动,直说:“小希淋雨了。”刚才发声的那道床帘被掀开,一个脑袋探出来,见到曾希后立刻上下打量她:“曾希你还好吧?”曾希没有回答,事实上是她也回答不了,李辛霏直接兜头扔来一条浴巾,对着她的脑袋一顿干搓。床上那人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妈说你家的房子一半都塌了,你妈也是倒霉,要不是跟你奶奶换了房间也不会——”“耿思甜你能闭嘴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李辛霏转身抬头狠瞪了眼耿思甜,眼神像是两簇冷箭。耿思甜噎了下后想呛回去,可她对李辛霏还有些怵,她的背景不是她这种人惹得起的。“我也是关心她。”耿思甜最后不甘地说了句,恨恨地甩上床帘,“热死了。”李辛霏没再搭理她,帮曾希拿下罩在头顶上的浴巾,她的脸色苍白,嘴唇见不着一丝血色,不知是不是冻着了。李辛霏推她一把:“快去冲个热水澡。”曾希双唇微微颤抖:“……好。”……拧开开关,淋浴头里洒出热水,曾希□□地站在浴室里,尽管热水浇身她还是阵阵发抖,再温热的东西都捂不暖早已冷却的心。她用手去抹了抹脸,光线下,白皙的小臂上有一小道细长的结了痂的伤痕,她颤抖着拿手碰了碰。“小希。”曾希垂下手应了声。“我把你的衣服放在门口了。”李辛霏说。“好。”李辛霏察觉到她的声音闷闷的,鼻音厚重,她想了想,到底没开口安慰,只说:“你快点洗好出来,我们去吃饭。”“嗯。”曾希洗好澡吹完头发,正巧宿舍里的最后一个舍友廖未未也回来了,她见到曾希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往她脸上多觑了两眼:“你回来啦?”曾希点头,有意识地避开她探询的目光。“没事吧?”李辛霏截断她的问话:“别问那么多。”“我只是……”廖未未想为自己辩解,看着李辛霏冷淡的表情又咽了下去。“小希,我们去吃饭。”李辛霏拉上曾希,一径出了宿舍门。她们刚走不久,身后耿思甜就利索地从床上爬下来,对着房门外啐了一口:“呸,什么人嘛。”“你也被怼了吧。”耿思甜对着廖未未抱怨道,“我刚也是,我们也是关心曾希嘛,毕竟她才死了妈,李辛霏仗着家里有钱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未未,我们俩好好的,也别理她们。”廖未未低头放书没有应话。她其实是想和李辛霏搞好关系的,毕竟她身家背景好,人又长得漂亮,在各个团体里都混得开,有这样一个朋友在大学里渔利颇多。大一一年里她没少花心思和她套近乎,可她却只和曾希一个人好,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边上耿思甜还在碎碎念地啐骂,她和曾希是一个镇上出来的人,却比曾希不上道得多,整个人土里土气的带着很多乡下人的毛病。廖未未打心底里看不上她,可是在四人宿舍里,李辛霏和曾希交好而不愿接纳她,为了不落单显得势单力薄,她就只好委屈假意和耿思甜站一队了。……李辛霏带着曾希去了离宿舍最近的星月苑吃饭,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学生都更乐意呆在宿舍里叫外卖而不愿出门,因此此时虽是饭点,食堂里却格外地冷清。“小希,你想吃什么?”曾希抿着嘴,兴致不高:“辛霏,我不饿。”“那不行,必须吃。”李辛霏态度强硬,“面还是饭?”曾希知道自己拗不过她,随口答道:“面吧。”李辛霏点头:“那我给你点份常吃的打卤面,你先坐着等。”曾希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她给曾望打了个电话过去,提示音响了两声后被接通。“姐,你到学校了没?”曾望率先问道。“到了,你呢?”“嗯。”曾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几个晚上她们俩呆在一起,皆是沉默着熬到了天明,唯一的交谈就只在一次凌晨时分,曾望从梦魇中惊醒,睁开眼后茫然地看着她问:“姐,mama真的死了吗?”心脏一阵剧烈地紧缩,曾希尽量不露情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