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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转头乞求般望着韩琅,“我就待一会儿,天黑我就走了。” “好吧好吧,”韩琅实在拿他没辙,“在我家就要守规矩,不准咬人。” “好。” 话音刚落,石龙子又变回原身,一溜烟窜到他家屋梁上趴着了。他似乎喜欢狭窄潮湿的地方,不喜欢热闹。韩琅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打开屋门走进去。贺一九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正来回打量着韩琅的房子。 “你这地方不错嘛,”他一面溜达一面道,“老宅了?” 韩琅点点头。他从小就住在这屋子里,父亲多少算个文人,喜欢置办一些风雅之物,所以这连在一起的几间小室虽然小了些,但很精致。现在贺一九立足的这个地方,旁边就是两个雕花木橱,里头还有一个铜制香炉,整体刻成一个细嘴壶型,背部镂空刻花。上面镶嵌的宝石虽然蒙了一层灰,壶身上也有几道划痕,但整个香炉还是显得别具一格,足以显出前主人独特的品味。 贺一九拿起来把玩了一番,揭开壶盖,还能嗅到一股过去遗留下来的淡香。 “这不是中原的东西吧?”他面朝韩琅问道。 韩琅摇了摇头:“我不太懂,家父故去以后,这东西许久没用过了。” 贺一九应了一声,又去看别处。韩琅带他四处走了走,屋子虽小,但该有的都有。前厅后头是天井,不过五丈来宽,放了个养鱼用的青瓷水缸。韩琅挠挠头说他许久都没理会过这里的东西了,鱼早死了,水缸是空的。 说完就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双豆大的眼睛。他干咳一声,又把石龙子提出来道:“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这里舒服。”石龙子挣脱他的手,又窜了回去。 贺一九嗤地一笑:“你就让他住着吧,找个盖儿盖上去,就当腌咸菜了。” 韩琅住东厢,这几天他把西厢收拾出来,打算给贺一九住。贺一九进去参观过了,里头只有一张小方几,一张床榻,外加三把硬木椅子。韩琅说他实在是没什么可布置的,有些东西恐怕还得以后再置办,但贺一九很满意,连连说这样一比他以前住的地方简直是狗窝。 “房钱怎么算?”出来以后,他问韩琅。 “不用了吧,”韩琅苦恼地蹙着眉,“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我一个人住了十几年了,也挺孤单的。” “真不用?那好吧,”贺一九爽朗一笑,伸出胳膊又搭上韩琅肩膀,“那我就管你一日三餐,行么?” “行,”韩琅痛快地答道,“对了,这里街坊邻居挺多,也都认识我。你那些朋友能少来就少来吧,不太好。” 贺一九懂他的意思:“放心,我早警告过他们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但贺一九刚搬过来,兴致不错。他从行囊里提出一坛酒,拉着韩琅坐在天井旁边的石阶上,一杯一杯地对饮。韩琅说自己明天要去京城,还是少喝点为妙。但贺一九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顺手帮他捋了一下耳鬓的碎发,道:“这都是米酒,跟白水差不多,不上头的。” 两人的亲密动作越来越多了,韩琅有时会觉得别扭,但大多数时候都忽略了。 “对了,”贺一九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去京城?” 韩琅就把事情说了。 贺一九嗤地一笑:“什么东西还让你专门送?” “一幅字画而已,”韩琅摇头苦笑,“其实钱县令想巴结那位严大人好些日子了,县衙里人人都知道。” “他也真会使唤人的,非把你拉进去。你记得早去早回,那群人的事情别掺合太多。” “我知道的。” “你不帮我找银鼠了吗?”忽然一个声音插入了两人中间,韩琅一抬头,月色朗朗的屋檐上挂着一个又扁又宽的身子,像只熟透的葫芦那样一晃一晃,突然吧唧一声坠到了两人跟前。 “找,当然找,”韩琅把石龙子拎过来放在腿上,“我已经吩咐人去找你说的天师了,现在要等他们带消息回来。” 石龙子哦了一声,一侧头发现贺一九在看自己,立马又开始呲牙咧嘴地威胁对方。韩琅一掌把他摁平了,顺势捏捏他冰凉的爪子,又道:“别闹。”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石龙子就趴在他腿上看。因为身躯较长,整条尾巴都垂在地上,远处看倒像是韩琅再腿上搭了条花花绿绿的毯子。过了一会儿石龙子闲不住了,打了个滚问道:“你家有糖么?” “对门才是卖糖的。” “我不想去他那里,他欺负我。” 贺一九瞪他一眼:“你以为我就不欺负你了?” 石龙子又想呲牙,韩琅急忙按住了他的嘴。三人正闹腾着,石龙子突然挣开韩琅的束缚跳了起来,脖子朝着大门的方向伸得老长,深褐色的信子吞吐了几下,突然叫道:“阮大哥来了!” “谁?” 石龙子顾不上说话,哧溜一下窜了出去。韩琅和贺一九面面相觑,都一头雾水。两人一前一后地跟到门外时,正好看见林孝生家的门开着,一个农夫打扮的人正从里面出来,林孝生则站在更里头的地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烦。 “都说了不要来找我了,”林孝生道,他脚边堆了两个箩筐,里头似乎都是些野味,“也别老拿东西过来,我又不欠你什么。” 四人视线相对,都愣了愣。这时石龙子突然飞快地窜上了那农夫的肩膀,一副欢呼雀跃的模样。林孝生见状啧了一声,又道:“正好,你把他带回去,免得老在我这里惹人嫌。” “孝生,这位是……?”韩琅困惑地看了看那人。他头一回见到有人来找林孝生,而且还能搭上这么久的话。借着朦胧的月色,他认出这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相貌硬朗,但视线颇为温和。现在这温和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林孝生身上,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理睬,这男人都默不作声地望着对方。 林孝生并没有介绍对方,倒是那男人循声望向韩琅,客气的点了点头。韩琅急忙回礼,可男人依旧不开口,韩琅正疑惑着,只见对方脸带歉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比了个“不行”的手势。 啊……原来是不能说话么。 看对面两人关系微妙,韩琅和贺一九都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抽身离开。这时林孝生微微地叹了口气,指了指那陌生男人对韩琅道:“我认识的,阮平。” 这就是石龙子口中的阮大哥么?韩琅心想,看他们那别别扭扭的模样,里头似乎有很长一段故事。不过别人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