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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把她塞进了驾驶座。她机械地发动了汽车,却不知往哪里开。她后脑发麻,驶出主路就差点和来车撞了个正着,可怕对方吓得够呛,疯狂地鸣喇叭。“你悠着点!冷静点!”水晴被吓得抓紧了车顶的扶手。杜若无助地随着大流行走着,甚至连前后车都无力顾及,经常被过往车辆鸣喇叭警告。好不容易,她走了好几个两个人常常会停留的地方,城市的东南西北都兜了一圈,越走,唐景人的身影就闪现得越清晰,越频繁,在那些自由的,美丽的地方,他曾经沉吟,曾经奔跑,曾经狂笑……他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可爱,却越来越远,好似再也触摸不到。最后她停在了江边,夕阳无限好,美丽的女人们却绝望地趴在窗边。“他究竟去了哪里?”水晴疲惫地揉着太阳xue。杜若整个上半身都挂在窗边,也许是因为太累了,想哭又哭不出来。“不过,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我们也太瞎cao心了,报案也得4时才会受理出动呢!”水晴自我安慰地笑笑,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强打精神,“咱们先回去吧!饿了,去吃些东西吧。”这是杜若才发现,自己整整一天颗粒无进。“东西我不吃了。”她的喉咙堵得慌,毫无食欲,“能不能换你来开?我实在不行了。还有,把我送医院吧。”“也对。”水晴打开车门走出来说,“你这样子是得去趟医院了。”去医院,是为了请医生开些安眠药。她早已预知了自己的失眠。失眠就像孙猴子的金箍一样,死死地箍着她的脑袋,越想取下来,箍得越紧,越是头痛欲裂。她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钟表的滴答声被无限放大,同样被无限放大的,还有唐景人的音容笑貌。她很累,很困,但是就是睡不着。唐景人失踪超过了24小时,她的失眠也超过了24小时。然后,超过第25、26、27……天亮了,她的牙rou和淋巴也肿了,后脑勺的每一条神经都在疼,肩周因为炎症正无休无止地散着热气。胃绞痛。她有气无力地拨通了凯文的电话,打算申请几天的假。几天之后,她的尸体大概也能被发现了。她自嘲地笑了。凯文慌得很,她的几档节目,都要把人换下来了,得换谁呢?这下可够他头疼的了。杜若心里很愧疚,但她实在没有办法,这不,她的鼻子也不通了。第一次,她利落地把安眠药拍进喉咙里;第二次,她把安眠药吧砸吧砸咬碎了再吞;这第三次,她耐心地斟了一杯热水,往里面一颗一颗地扔药,然后用她那颗黑葡萄一样的惊悚的大眼睛盯着它们一边融化,一边冒着细细的气泡。她仰头饮了一口。实在苦得紧。还是睡不着。胃痉挛越来越严重。大概,她睡眠的绊脚石,该是胃痛吧?于是她站在炉前,给自己下了一碗面,还耐心地打了一只蛋,打出了黄白黄白的蛋花。面香那样的温柔,她趴在桌子上吃了起来。一口,两口,三口……随着胃里装的东西越来越多,它反而越来越抗拒,终于,不知道吃到第几口,她彻底反胃,跑到洗手间里又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她哇哇大哭起来。在等到唐景人的消息之前,她该是受精神折磨而死了。哭着哭着,电话在空灵中刺耳地响了起来,她连滚带爬地接了起来,水晴动听的声音说:“我在FIREHOUSE逮住了唐景人。”活人。杜若捂住嘴巴,眼泪哗哗往下流。“他再不出现,我们打算天亮就报警了。”水晴长吁一口气说,“你来吗?你来吧。”“他……看上去……怎样?”杜若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问。“有些沉默?我不知道,心事重重的模样呗。果然,你们吵架了吧?”“没。”杜若否定说,“他好就行了,我不过去了。”“为什么?你来吧。”“不了,真的。”她发现自己说话已格外平静,毫无哭腔,不露端倪,“你陪陪他。”唐景人会不会跟水晴说那些?该也是不会吧?杜若的心稍微提了起来。不过,要说就说吧,她甘愿做那砧板上的rou,要宰要杀悉听尊便。他俩也是毫无关系的人了,哪里比得上和水晴那般真实、可靠、亲昵。她把电话挂掉,心想,这下该能睡得着了吧?然而等着她的,却只有更深的失眠。在失眠里,她无限循环着记忆中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那些在雨里的身影,夹着烟的手指,口腔里的酒气,咀嚼口香糖的两腮,听到广播时的雀跃,房间里的CD墙……她真希望,这些记忆能再播放9年,18年,27年……不要模糊,不要遗漏,不要消散,要一次比一次深刻,可在她的心上。即使只活在她一个人的心上。作者有话要说:加紧更,加紧更……第44章Letmefree第四十四章随着时间的推移,杜若的失眠症渐渐好转起来。把假期续了两次之后,她终于有了点人样,又穿上了漂亮的裙子,画上了清新的妆。唐景人还活着,初夏悄然而至。她不知“他活着”这个消息,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历史为什么会被改变?它是不是终将被扳回正规?她时刻被困扰着,小费非常担心她,给了她一张票。是EnternalWish的毕业演唱会。其实并不是毕业,而是退学。所谓毕业,不是从高中学校毕业,而是从任性、幼稚和软弱中毕业。她捏着这张轻飘飘的票,观看了一场规模不大,却非常轻盈的,如同羽毛一般的演出。另类摇滚,说的就是他们了吧。他们也忧伤,被悲戚,但不绝望。也许是少年独有的积极和阳光,他们的结束总期待着下一场开始,死亡总意味着向生的循环,中断总迎来崭新的继续。杜若勾着唇角看完了整场,她看到了光束,看到了绿色,看到了绽开的花苞。她知道自己活在一个生生不息的世界。她知道流光玉碎间还有个漂亮的少年。她跟他们去了庆功宴,未到20岁的他们不喝酒,玩耍亦极为健康。主唱阿立取笑杜若“印堂发黑”,真是“童言无忌”,杜若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喝着她的酒。叶君山异常敏感地凑在她耳边问:“Hale是还好吗?”“嗯,他是挺好。”杜若点头,今天是挺好,不知道明天呢?“可是你不好。”他说。她不言语,只是利用成人之便,一杯杯地喝着酒。她在这里也算是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闺蜜,有扬长护短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