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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银枝揉揉手腕,长呼口气:“叶老师,您下次,能把字再写……朴实一些么?”

叶老师:“……”

“我这是行书!”他强调,“我毛笔字得过书法大奖的。”

银枝笑道:“说吧,叶老,您找我什么事?”

如此一打岔,叶老师也忘记了刚刚那茬,说起正事。

原来,他是为杨千蕊和薛峰的事来的。

因为薛峰那股嚣张和神经质言行,校方为保护银枝的安全,没有泄露还原现场的人是她。因此除了亲近的人,基本没人知道。

当然,身为班主任,他在这个范围内。

叶老师表扬了她深明大义,非常难得。

银枝说:“这只是件小事。”

“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那丫头就……那个薛峰也判不了几年,我怕他到时候回来报负你。”

银枝微愣:“他知道我了?”

叶老师没否定:“他第二天就被抓,而你在现场。无论事实怎样,他都会认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银枝没说话。她不以为然。

社会大如海,每个人都是海中一粒沙,随着风浪和洋流漂逐。薛峰坐完牢出来还想找到她?做梦。

“更何况,他自己交待了,事发那天他一直找机会……但没法下手。”叶老师补充说。

“……”这消息,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没消化。

叶老师问:“在想啥你?”

“……”

“老师。”银枝说,“虽然这事过去了,但没处理好。”

“怎么说?”叶老师来了兴致。

“薛峰丧心病狂,但吓人的器官标本,都是从医学院标本室拿的。周末时间,一个普通学生能拿到相当数量的标本。管理这样疏忽,但处分里却没有老师。所有坏事学生背,老师不了了之。”

叶老师笑意渐渐消失,半晌,道:“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别说给外人。”

银枝道:“我知道,老师。”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叶老师调整表情,又说起另一个事。

“下学期开学就能申请奖学金了,你记得到时候写申请。你这学期表现好,只要期末考试稳住……其他的老师不敢肯定,但你要明白,努力一定有回报。”

哪怕他不说这事,银枝也会准备的。

甚至开学第一天,她就这么打算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银枝收拾书包,动作利落如流水。看得叶老师赏心悦目,喜欢得紧。

她跟他说再见,走到门口时,被叶老师叫住。

“你可得好好感谢你那朋友。”这老头子一本正经,“就那天跟你身边那个。”

*****

下课铃响了,林荫大道人头攒动,喧嚷起来。

银枝在热闹的环境下,回忆那个安静的晚上,她陪金世安去吃牛rou面。

他说这家店是方圆十里最好吃的拉面店。

小店店面不大,生意却异常热闹,他们在寒风中等了一会才等到位置。这个过程中,她听到他肚子叫声。

原来是真的饿了。

金世安为掩盖肚子叫声,哼唱曲子,不张嘴,让声音从胸腔发出来,刚好让银枝听到。

是一首情歌的调子,非常苦情。

亲眼看到人体标本,还能狼吞虎咽食物的,医学生外大概就只有金世安。

银枝实在没胃口,只喝了两口面汤暖胃。

他那碗很快干完了,还意犹未尽似的:“不好吃?”

银枝摇头。

“不行,总得吃点。”

“不想吃。”

“那给我吃。”

“……”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银枝解释了句:“我吃过的。”

“那又怎样,你又不脏。”说着,夺过她面,怕她反悔似的,又奋战起来。

银枝怕他呛到,叫老板送了碗羊rou汤。

金世安吃饱喝足,感觉非常幸福。

银枝说:“这顿我请,算我谢谢你,牺牲大半天时间陪我。”

银枝用两大碗牛rou面,一碗羊rou汤还了金世安恩情。

她本觉得足够了。

可是经过叶老师一提点,她才恍惚觉得,哪里够?

她的命哪值这点钱?

她还得想想办法,再还他点东西。

再给他什么呢?

银枝想了一下午都没想清楚。转眼到了排练话剧的时间,她去了礼堂,发现金世安又没来。

黎子牛已彻底无视他了,反而银行过问:“你社员旷工这多次,你这个社长怎么当的?就这么算了?”

“……”黎子牛不知这闹得哪一出。

“太太,我们先排练吧,排完了,我跟你一起找他去。”

现在大家几乎都以角色名相称,所以不自觉得认为,银枝与繁漪融为一体。

其实她们不像。

这是倒数第二次排练。

银枝已经相当懈怠,心头默数倒计时。

她还没上场,在一边,不经意瞄到当做墙的道具。那是凌泰和金世安去郊外的木板厂,找木板拼接成的。靠观众的那面刷了白色涂料,薄薄的一层,看着倒是墙的样子。

墙上很空。她依稀记得之前墙上挂了画。

她问凌泰:“墙上那画呢?”

凌泰瞅了眼:“那个啊,黎子牛说那画太名贵,就给收起来了,等正式演出再拿出来用。”

银枝点点头,不再说话。视线放在天花板上,转而又看向窗外。

外面天色昏暗,依稀可见光秃秃的远山轮廓。

她想起那副画内容了。

她善读书,应付应试教育,却不是很懂画。

金世安把画展开挂墙上时,眼里有对它的欣赏与热情,像老虎看到斑马,狼看到羊。

他说画的主体是山水,主题却是那两只鹰——最凶猛的鸟——它们站在最高处,视野是它们的,天空是它们的,世界也是它们的。

银枝眯眼,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耳边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开的玩笑。

“一只公的一只母的。”

“哧。”她笑出来。

凌泰和别的演员疑惑地看向她。

银枝站起来,说:“跟黎社长说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去哪啊?”

“找人。”她摆摆手,出去了,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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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寝楼热闹得像菜市场,站得老远都能闻到汗臭味。整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