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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离京,后来又因为秦遥夜的事情浑浑噩噩过了段时日,与家里的双亲弟妹都疏远了。若不是这次决意回京,他还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想念肃王府的温情。 “母亲,儿子这次绝对想方设法留在京中,再不走了。” 肃王妃听了这话,心中自然一喜,但她知道身在皇家的孩子终究也是身不由己。张掾这话也不过是安慰,她也明白。她松开手,拉着张掾在亭子里坐下,反复问他各种事情,生怕错过了什么。这么一聊,直说到了落日西沉,肃王妃也舍不得放他走。 而另一边的肃王,在张掾离开书房后,立即令人去查找萧敬的资料。他总觉得,萧钦的话似乎别有意味,张掾的话也是处处透露着什么。自己的儿子,他了解,若不是有心要害人,绝对会把事情藏着严严实实的。如今却这番随意说出来,估计是想要做出点什么来了。至于萧钦,那人向来没什么谋略和胆识,如果萧敬的身份真有问题,他应该会闭口不言,而不会一再纠缠。这么一想,内里又有矛盾之处。肃王真觉得自己老了,对一些事情真是看不透了,便决定改日再找张掾聊聊关于萧敬的事情。 这么一等,是既没等来萧敬的身世资料,也没等到和张掾好好聊聊,而是等到了今上的传召。今上不知从哪儿得知了张掾偷跑回来的事,急令肃王父子进宫。 其实这事真不是今上查出来的,而是萧敬令人快马加鞭把消息传回来的。他原本想着张掾好歹会记着他的救命之恩,多少会愿意站在他这一边,便不放他回京。可是,这人偏偏和他对着干,那他也就不帮张掾掩饰了,甚至还令人加急将消息送回了京中。 今上见了肃王父子并未发怒,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厚道。明明张掾也算是立了大功,却没得个封赏,也难怪他会不等传召就回京。但是,这还是另一码事。最为重要的是,张掾的确做出了对上不敬的事,该罚的时候还是得罚。 肃王故作小心地立在阶下,道:“张掾向来不受拘束,此番回京指不定是想念陛下了。” 张掾此时也没敢造次,而是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在想的是,要怎么才能让萧敬的身份变成今上心中的疑团。几年前放过萧敬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如今明知这人存有更大的野心,他再不揭露,恐怕真会愧疚一辈子。 今上听了肃王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这张掾明明是个懂礼数的孩子,再不受拘束那也是在双亲面前,他何曾在旁人面前失了分寸。如今他回来,定然是有什么事的,这事又绝对不是想念京中那么简单。 “你别帮他开脱,你让他自己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掾见点到自己,就道:“秦遥夜也在那里,我看着心里不爽利。”其实,他本想说出自己对于萧敬身世的猜疑的,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萧敬曾救过他的事,那害他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又想到秦遥夜在那里,便说了这么个算得上借口的借口。 今上听了这话还以为张掾在怪自己当初逼他放弃了秦遥夜,脸上顿时有了不悦之色,道:“天下女子千千万,你何必只记着那一个。若是你想成家,让你父王赶紧给你娶亲便是。” 张掾知道自己这是捋了胡须,有些心惊,道:“我只是瞧着这二人不顺眼,心里不服。我与那萧敬也有七八分相似,论武功,论才学,也自认比得上,怎么秦遥夜就瞧我不上呢!” 今上自从听到“七八分相似”以后就有些心神不宁,压根没去管张掾之后说了些什么。因为,能有七八分相似,就已经是很难一眼分别出两人了。当初萧敬进宫的时候,可并没有哪里与张掾相似啊。哪怕是一年前的进宫领命出征之时,今上也没看出萧敬有什么风姿特秀之处。 那么,萧敬是有事瞒着他了。如果萧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说明他的真面目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更何况,萧敬又与张掾极为相似,那么,萧敬恐怕…… 今上越想越多,一直往记忆深处去找,来到蓝玉的这个点上,没有停留多久,又继续往前,看到了成王和当年的汝阴侯萧骥。如果,成王有后人,那么,他的后人在哪里呢?莫非…… 今上已经不敢再深想,后来只好随便与这肃王父子说了一阵,顺带又敲打了张掾一番,算是对他擅自离京一事的警告。 张掾看了今上的神情,便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他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有愧于萧敬的救命之恩,但是,他更加不乐意看见张家的江山风云突变。说他是心系天下也好,说他是嫉妒难容也好,总之,他不希望战争再次来到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 第3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日萧敬正在西塞观看将士们的比武大赛,只见那一个个英勇的汉子们都在卖力地与对手搏斗,非要分出个输赢来才能了断。一旁的拍掌声和呼喊声不绝于耳,几乎每个士兵脸上都挂着笑容和对搏斗结果的紧张,这也算是战争结束后难得的宁静时光了。 不一会儿,会奏乐器的士兵在一旁吹拉弹唱,搅动着整个比武大赛,把一群士兵带得停不下来。整个场面乱哄哄的,这是自萧敬接手了西塞以后才有的场景。以往陈氏父子管着西塞的时候,这群人哪敢这般闹腾。 萧敬见了也不指责,他素来不喜欢过于严格的规矩。一板一眼虽能保证不出错,但到底不够灵活多变,禁锢了将士们的思路。如今这番变化也是难得,每个人都能够在从军生涯寻找到那么一点乐趣,才能在上战场的时候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他看得兴致正浓,忽然,自耳侧递来一封书信。那书信还未开封,他接过后并未急着开启,而是站起身来拉过了递来书信的人,道:“你不看看?” 秦遥夜自从同萧敬在一处以后,就再也没了想要闯出一番天地的心思。她见萧敬同张掾长得极为相似,聪敏如她怎会猜不出其中的秘密。她知道,她就是需要牺牲掉很多自己的想法,才能成为萧敬最大的后盾。可是,萧敬真的需要自己吗?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在萧敬身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因为她除了陪着他再无旁的事可做了。 面前的这封书信来自南方,若是事小,无非是一些人员调动、物资转移的回禀文书。可若是事大,估计得是南方的那位写来的,她又怎能看呢? “我可没有看的心思,这些事都是你们男子的事,我不想插手。” 萧敬以往还不觉得自己同秦遥夜之间有什么问题,而今听到这话才猛然惊觉,她已经开始在他的面前掩藏起了心思,已经开始变成了最为隐忍坚强的人。她甚至已经放弃了她心中的理想,变成了天底下最最普通的妇人。他觉得,此事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