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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开始他的生活,淮钧也有自己的生活。 然而面对这个伤心的男人,旻轩只想他彻底死心,他只想他从此不要再出现。 旻轩离开了座椅,大步地走上前,一手抓住陈璞的左肩,然后走到他的面前说: “我告诉你,三皇兄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不要再介入他的生活!他要的东西你永远都给不起!你永远都不要再踏足京师,我不管你和宋乐玉是什么关系,但你不能跟着他上京!” “太子殿下不要我回去,我也没想过要回去!”陈璞面对咄咄逼人的旻轩,平日好脾气的他此刻都按不住心里的疼痛与愤慨,扬声吼叫道。 下一刻,他又明白了旻轩话里的意思,便抬起右手,将旻轩掐痛他左肩的手打下,利眼瞪着他问: “我和乐玉又是什么关系?” “你在这里做什么人,做什么事你最清楚,不用我说得坦白!” “哈。”陈璞冷笑一声,字字铿锵地将话打进旻轩的耳中: “淮钧不想当年的事让其他人知道,可以!但他要我不再记住?那是我的过去,不单是属于他,更不是属于五皇子你的!记住与否都是我的事。五皇子要我不再介入,可以!但五皇子可有想过当年被介入的是我的感情,硬生生从那段感情中抽离的都是我!若然当日我要留下来,你认为淮钧会不许?你认为谁可以阻止我?” “你、你、”旻轩被陈璞几句话气得七孔生烟似的,愤怒地说: “你别用你那份见不得人的感情来当说词!” “五皇子,记住。”陈璞用一双乾净的眼睛看着旻轩,口里却是强硬的话: “你口中见不得人的感情有一半是淮钧付出给我的。我当日愿意离去,今天五皇子便不须多虑我会否回去。至于我和乐玉的关系,请五皇子不要横加妄断。” 旻轩没想过过往脾气甚好的陈璞会出言顶撞他,平日被迁就惯了的他顿时胸口被堵塞住一道气似的,渲泄也渲泄不出来。 然而再看多陈璞几眼,他就觉得陈璞像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每个人遇到要捍卫的东西时都难免张牙舞爪。 那么陈璞要捍卫的是什么呢? 他一改生气的姿态,以极冷淡的语气嘲讽道: “陈璞,你看看自己。那份感情早就注定没结果,早就注定是错的。现在三皇兄抽身了,有妻儿了,而你呢?你到了扬州却到青楼卖笑,现在又搭上宋乐玉?同为男子,你在镜里看到自己时可有觉得可耻?” “陈璞的事轮不到五皇子来关心。”陈璞不想再争论下去,动起步伐,擦过旻轩的肩离去。 旻轩则一手抓住陈璞的右手,止住他的步伐道: “你应该要死心。” 陈璞在心底觉得可笑,若然心没有死的话,当日怎会决断地离去?就算心里仍有思念,仍有情愫,但他早就不再对那一份感情抱有什么希望。 他甩开旻轩的手,再一次决断地离去,不在这份感情上纠缠什么。 踏出那扇门后,他看到宋乐玉在拐弯处等待他。他按着疼痛的左肩,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身边。 宋乐玉看他按着左肩的姿势便想起姚子余说过他受伤的事,于是关心地问道: “旧患复发了?”陈璞默默地点了点头,宋乐玉又说: “这点伤总会好的。” 听罢,陈璞不再回应,二人只是并肩地继续向前走,直到回到陈璞的厢房前。 宋乐玉看得出陈璞心里有郁结,这份郁结是因旻轩而来的,一如当日他吹箫时的模样。 他微笑问道: “不欢迎我进去一坐吗?” 当日陈璞愿意听诉听箫人的心事,今天他愿意说的话,宋乐玉也愿意听吹箫人说他的故事。 “好。”陈璞低声应道,将宋乐玉招呼进去。 或许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吹一次箫能够解决,箫里的情意已经与今天的局面形一个对比,他再没有勇气拿出那个曾经寄讬了二人的箫来吹奏。而眼前的宋乐玉是值得他信赖的,就算进去以后他一言不发,但他能够看到有一位好友愿意陪伴在他的身旁都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结果宋乐玉替他的左肩上了药,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陈璞的伤。当他看到陈璞左肩上深长的疤痕时,不禁愤怒于贼人的狠心。后来药上完了,他为陈璞倒了一杯热茶。陈璞喝了一口后,满口苦涩,悠悠地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但对于与淮钧的关系始终绝口不提。 他说,年幼时他就做了当今太子殿下的中郎,后来因为做错了事情,再容不下待在宫中,于是才会辗转来到扬州,而那个五皇子就是容不下他的其中一个人。 他问宋乐玉: “我们都说那件事是错,但错在什么呢?错的又只有我一人吗?” 宋乐玉没有办法回答,只得默默地守候在这个伤心人的身边。 陈璞看着杯里荡漾的甘黄的茶色,在心里又再问自己: “淮钧你真的没有错吗?你为何这样狠心?” ? ☆、第三十六章(下) ? 这几天皇宫里陷入一片拔刃张弩的气氛,朝堂上两派时常因一些小事而针锋相对,以致政事往往争持不下。双方又频频抓住对方阵营犯的错,几乎每天都有人因而受罚,小则杖打几十板,大则入狱待审,他们都试图削弱对方的实力。 又有一股暗涌缓缓涌袭而来,明珞的事刺激到永霆,他知道事情只有一个扭转的机会,可是那个机会却是他不可能屈服的,此时的他一心筹备着一部分定安军上京;诺煦持续与京城的富商洽谈,为自己巩固势力,淮钧从中介入,有几个本来倾向诺煦的富商因淮钧太子的身份而倒戈相向;彭大将军与董将军各掌京城的兵力,二人开始招兵买马,增强兵力,当年彭大将军希望女儿能够当上太子妃,没想到被董将军截住了,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在诺煦身上。 他们都不甘于人下。 这一天淮钧于仁福宫办事,忽然郑府来了人,传来噩耗--郑太傅突然染上急病,恐怕时日无多,请求见太子殿下一面。 听及此,淮钧立刻扔下手上的狼毫笔,跟着郑府的人过去了。 此时郑太傅披着一件外衣,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 这张罗汉床中间放了一个小几,几上放了一壶新冲的茶,两旁放了两张青色花纹的坐垫,郑太传则坐在小几的左边。他的容貌憔悴,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抖着,好像比前些日子见面时憔悴了十倍。 淮钧着急地走到郑太傅的面前,问道: “外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郑太傅对淮钧投以慈爱一笑,再用颤抖的手将淮钧拉到小几的右边,让他坐下,老迈的眼睛注视着淮钧,他心里明白这次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他最宠爱的孙儿了。 在郑太傅炽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