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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方的诺煦走去,然而却有一把声音打住他的脚步。 “镇远将军今天靠半个虎符就能调动定安军,恐怕他日虎符对将军而言亦是多余之物,而定安军也不再是镇守边防。”一把讥讽的声音令永霆停下来,看向说话的人,也令到朝堂变得异常安静,众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说话的人身穿深红色的官服,官阶三品,比永霆低上一级,却有这般勇气讥讽他,明眼人都知道凛是有人在背后撑腰,而他这句话就是某夥人最害怕演变为的事实。 “放肆!”沉厚的声音在永霆背后传出,众人的目光马上一致地投向这把声音,再恭谨地唤道: “太子殿下。” 淮钧不满地看向那个口出不逊的人,厉声说: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岂能在朝堂上说出?” “臣知罪。”那个人立刻战战兢兢地应道,自以为替淮钧说出心底话,挫折永霆的锐气后会被记一功,现在却反被淮钧教训,他只能在心里气恼自己的冲动。 淮钧没有心思与那人计较,只是一手搭上永霆的肩,关心地说: “二皇兄,你刚从边境赶回来,何不好好休息一天?” 永霆知道淮钧最喜欢在群臣面前上演这种兄友弟恭的剧情,而他却没有兴致陪他演上这种戏码,便不着意地拍下他肩上的手,冷淡地说: “朝中对定安军不放心的人太多,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将事情解决才可以谈休息。” “皇兄所言甚是。”说罢,他便偕同永霆一起往前方走去, “既然如此,一切待圣上过来就自有分晓。” “太子与将军心系国事,是tian朝之福。”一边的左丞相插嘴道,替永霆将淮钧的话接过来。 他是看不过淮钧处处针对永霆,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从永霆被封为镇远将军的一天起,淮钧就一直防备着他?还不是怕永霆身揽军权,危害他日后的路?永霆是他的外甥,他答应过华贵妃要好好照顾他,纵然淮钧是太子,他也不能让他伤害永霆! 左丞相止了淮钧接下来的话,让永霆得以往诺煦的方向靠近,诺煦紧抓着时间开口: “永霆,闲话不多说,正如我送去的书函所言,淮钧此次是必定要你保不住镇远将军一位。你私自出兵,靠的仅是半个虎符,可见定安军已是忠心于你,淮钧不可能让他们继续跟着你。但是你一定要保着定安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公公尖锐的嗓子止住, “圣上驾到。” 身穿黄衣龙袍的人一边掩着嘴咳嗽,一边走入朝堂,直至他坐到龙椅前,他的咳嗽依然没有停止。 李公公命人端来一碗水,让圣上喝下。然而这次的一碗水显然止不住他的咳嗽,李公公只好让随行的太医拿来一颗棕色的药丸,服侍圣上吃去,这才平息住他胸口的剧烈起伏。 淮钧不能再容许永霆坐着镇远将军一位的原因是,圣上的龙体日渐转差,比起半个月前,他的病情又恶化了不少,恐怕大去之期不远,淮钧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危害他登位的路。 而诺煦必要永霆保着定安军的原因也是一样,他们不会再有另一个三年来培植另一队愿意忠心于他们的军队。 他与永霆早在三年前陈璞离去不久后就决意联手对付淮钧,让永霆接下镇远将军是其中一步,而永霆私自出兵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看看定安军有多少是忠于永霆。 “圣上万岁。”诺煦跟着众臣齐声喊道,视线却落在一旁冷峻的永霆上。 结果是永霆在这三年里令定安军臣服于他,只要他今天能成功脱罪,他们与淮钧的对抗就能多一分把握。 他们一个要帝位,一个要报仇,所以都不会让今天有任何闪失。 “平身。”圣上抚着自己刚平伏的胸口说,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仍然带着天子浑然天成的威严。下一刻,他瞪向永霆,怒不可遏地问: “相信镇远将军亦知道朕急召你回朝的原因,你私自出兵,该当何罪?!” 武人立国,最怕的就是将帅拥兵自立,即使永霆是他的儿子,亦不该做出这种事。何况永霆这次出兵,即使有再大的理由亦恐怕是藉机树立军威,要收定安军为麾下。 纵然他已经老了,但亦未到老眼昏花,永霆这些招数他都看在眼里。 “臣知罪。”永霆缓跪在地上,仰头直视圣上,冷静地应道: “只是事出突然,臣来不及知会朝廷才选择兵行险着。臣自知此事重大,故不求轻恕,只求圣上不追究予定安军,定安军只是服从臣的军令。” “事出突然?到底是何事令将军甘愿冒死出兵?”淮钧丝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永霆,咄咄逼人地说: “禀圣上,匈国信函中指的是镇远将军无故出兵,令匈国人民无辜枉死!我朝与匈国历朝友好,虽然近年有几分磨擦,但亦不至于出兵连累无辜人民。将军之举是陷我朝于不义,而其居心叵测。” “殿下只听匈国片面之词,还将匈国多番挑衅称为几分磨擦,到底是殿下处处容忍匈国,还是居心叵测的是殿下?”诺煦凌厉地说。 莫丞相懂得圣上不喜欢看他们兄弟羟剑立刻开口止住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既然将军是事出有因,臣认为不如先听取将军解释,再作定夺。” 圣上忽然又咳嗽起来,一旁的李公公连忙端来另一碗水,让他喝下。直到他止住咳嗽,他才瞧永霆微微点头,让他解释。 “臣出兵的原因只有一个,匈国派细作于边境留下火药,令我朝人民死伤数百,人民怨声载道,若然定安军不立刻回击,怎对得起死伤的人,怎对得起圣威,又怎样压些得住民怨沸腾?”永霆厉眼瞪向淮钧,字字铿锵地说: “殿下安坐在朝堂,自然不知道边境人民的苦况,更不知道匈国对我们的多加挑衅!臣可以忍住对匈国的怒气,先上奏朝廷,但是人民忍不住,他们连年饱受匈国的sao扰,早就沉不着气,而匈国更是忍不住,臣若迟一天出兵的话只会助长匈国气焰,以为我朝可以任意欺负!敢问殿下,我朝人民是否无辜?而臣的居心又何在?!” 此话一出,朝堂意外地变得静谧。 永霆此话显然是冲着淮钧来说,每字每句都将他说成不知民间疾苦、不近人情的太子,假如淮钧再反斥他的话,也许可以如愿将他从将军之位拖下来,但他亦必定会失去太子贤德的美誉,民心尽失,反而永霆会博得天下人的同情。 淮钧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便沉思着下一步。 蓦现,刚才讥讽永霆的声音又再响起,似乎是为自己的冲动作出一点补救, “要是事实果真如镇远将军所言,何以此事迟迟不上报朝廷?口说无凭,将军如何叫人信服?” “关于此事的公文,本将军早在出兵后的一天就命人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