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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诺煦的笑容引诱了,莫回川意外地同意了。 “我要他亲自答应放你走,璞儿,这样你会心痛吗?”诺煦转过头来看着陈璞,一双单凤眼顽皮的眨了又眨。 一时间陈璞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望王,也不是大皇子,只是乌诺煦。 就简简单单的乌诺煦,就像淮钧冠礼以前,只是他的乌淮钧。 但是事情已经变了,陈璞无力挽回,现在只有一个希冀。 他忍受里心里的痛楚,苦笑说: “会,可是我要离开,不论用什么方法。” “但他会难过,看见他难过你就不心痛吗?” 痛、痛,他是会心痛的! 陈璞连唇色都苍白起来,但是他主意已决,绝不会退让。 “等有一天他爱上了太子妃,他就不会难过,那么我就不用痛心了。” “好,我就帮你一次!你回去吧。”诺煦突然不想见到陈璞,心头闷闷的,便令陈璞退下,改和莫回川说道: “回川,我跟你说,这座宫廷最求不得的就是真心的感情,永霆和明珞落得天人永隔的下场,淮钧逼迫得璞儿离开……” 话音未完,正动身离开的陈璞回头打断了他的话。 陈璞闭上眼睛,像是把所有感情都隐忍住,然后对诺煦说: “望王,谢谢你。” 那一瞬间,诺煦停下说话,回川也定眼地看着陈璞。直到陈璞把眼睛睁开来,似是把所有感情都藏回来时,诺煦的情绪忽然爆发出来,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绍谦,你在哪里?” 陈璞怔然地看着诺煦,不知道他口中的绍谦是何许人,一旁的莫回川被诺煦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便大声对陈璞呼喝: “出去!”话吼了出口才知道不妥,便改用平和的声线: “望王喝醉了,你先走吧。” 待得陈璞退出殿外,莫回川才走近诺煦,将此刻软弱的诺煦拥住。 诺煦难受地问他: “回川,绍谦走了,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走?” 诺煦平日很少喝酒,即使喝酒了也会独个儿躲起来,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伤心在莫回川表露。 莫回川只得紧紧拥住颤抖着的诺煦,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却没有说话,而诺煦则失神地看着前方,贪恋着这份温暖。 良久,诺煦才将莫回川推开,缓缓地走回寝房。 莫回川看着他走得摇晃、踉跄,本来应该去扶他的,但这一刻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也是在这个距离,他才有勇气说: “诺煦,你愿意走的话,我也会陪着你的。” 但是他知道诺煦是不能走的,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沉重地压在他的身上。诺煦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事,其实他都知道! ? ☆、第二十六章 ? 莫回川来了。 在淮钧上朝后的一个时辰,他来了。 那时候陈璞正在寝房,拿着丝帕把放在柜里已久的玉屏箫抹了一遍又一遍。是的,是玉屏箫,而不是龙凤相配的凤屏箫。陈璞重新握住玉屏箫的一刹那,才平静得到内心的烦燥,就像将过去的回忆都收拢在掌心,由他和淮钧第一次见面到淮钧冠礼以前。 陈璞闭上眼睛,那段时光有着最斑烂的色彩,在他的脑海浮现,使他的嘴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把他逼得无路可退,幸得诺煦答应了给他一张出宫令,才算找到一个新希望。他是这样想的——与其在宫里互相折腾,最后彼此怨艾,还不如带着最好的记忆离开。 忽地,门被叩了几下,陈璞连忙将玉屏箫收在袖里,说道: “进来。” 看见来人后,陈璞松了一口气,再说: “莫侍卫,请坐。” 莫回川坐到陈璞旁边,瞥到他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使得他少了一份憔悴,而多了一份神采,他知道陈璞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然而,要不是早饭被冷落在桌上,他会更愿意相信陈璞离宫是最好的选择。 “莫侍卫今趟过来,所为何事?”陈璞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又直说: “是否望王有事要陈璞配合?” 莫回川摇了摇头,却说: “你应该吃一点早饭。” “我……”他本来想说不饿,但话到唇畔又觉得有些奇怪,便说不出口来,只得将话转成: “我马上让人拿出去。” “不用、是我多事了。”莫回川自嘲地笑了一笑,他对陈璞的关心的确过于殷勤了,竟然连早饭都干涉起来。 或许是他看着陈璞时,总会不由来想起范绍谦,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起陈璞和范绍谦的五官哪里相像,然而说不像呢,他又往往在陈璞身上看到范绍谦十七岁的影子,就连诺煦也在前天为了陈璞一个举动而发了疯。 忽然他灵机一闪,也许是脸的轮廓吧,不过一个清冷,一个柔和。 “为什么我们都会错认了?”莫回川喃喃地把心底话说出,刚好寂静的环境使陈璞断断续续地把话听进耳内,他立刻想起前天诺煦在他面前的失态。 “错认?莫侍卫说的是……绍谦?” “他、”莫回川犹豫了一下,才说: “他是我们的好朋友。” 这事本来不应该告诉陈璞,可是他又直觉陈璞是个可以倾诉的人,毕竟他与诺煦都各自把事情郁积在心里已久,却总是避开不谈,要是陈璞愿意听他说,他也愿意倾吐。 “我和他长得很像?”陈璞迟疑地开口,不知道莫回川会不会介意他的多事。 “不像、本来看着不像,却又愈看愈像。”说罢,他又暗想,恐怕要他们站在一起才能比对得清楚,只是他们又怎可能站在一起呢? “但是他走了。”陈璞苦笑着说,而他的笑容所以苦,不是为到范绍谦,而是因为平日捉摸难测的诺煦竟然为到一个人而流下最真实的泪,他就知道,要是他走了的话淮钧一定会很难过。 说起爱情肯定是不假的,走到这步却是百般无奈。 “他对望王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望王和我昨天的失态,你别记在心里。” “我明白,加上他喝醉了。”陈璞顿了顿,想起他酒醉后醒来包扎在他手上的蓝色丝帕,他后来才记得这丝帕是下雨的某一天他送给莫回川的, “那一晚我也喝醉了,不知手是怎样伤的,是莫侍卫为我包扎,也是莫侍卫送我回来吧?” 莫回川没有答话,但是陈璞显然早就猜到了。 “说起来失态的是我。虽然那晚的事我忘记了,但我还是应该跟莫侍卫道谢的。然而我却反将事情怪责到你身上,更以此胁迫你让我走。莫侍卫,我是别无他法才说出这样的话,希望你别记在心里。” 陈璞知道莫回川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是因为他像那个叫作绍谦的人后,对他的戒备心就减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