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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她看着付国和许小凤瑟瑟发抖抱成团,心底悲怆嘲讽自己:瞧她,多可悲。此刻,她成了恶人。她丈夫,那个在田间地头,头戴斗笠,回眸对她憨笑,指天誓日的对她承诺:“金枝,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咋个好法?”“到死都疼你。咱家活,我都包了还不行吗?包括咱爹娘那面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女婿能顶一个儿。”而此时,他伏在别的女人身上。他那双手,曾经捧着一把瓜子,当宝贝一样放在她的眼前,现在在摸着别的女人的身子。她怀孕生孩子,家里没粮食,他饿成那样愣说不饿,只为她多吃一口。现在那张吃饭的嘴,刚刚啃咬过别的女人。骗子!她被骗十几年!夫妻十几年,共同走过,原来不过是笑话一场。是个笑话,那就结束吧。毕金枝又往前了一步,就在她挥舞菜刀想要剁了许小凤的瞬间,门外闯进了一个壮年。许小凤的亲三哥。他对着毕金枝的后面,不管不顾直接抡木棒,而付国正好看到。刚刚还在一心护许小凤的男人,他此时本能的上前一挡,又帮他媳妇挡上了。菜刀的刀尖儿正好落在了付国的肩膀上,而木棒落在了毕金枝的后脑勺上。就像她的婚姻一样,毕金枝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付国不顾流血的胳膊,大喊:“金枝!”……后来,怎一个热闹了得,怎一个混乱能概述。服装店的门,大敞四开,门里门外早已站满了人。有人上前查看,有人议论纷纷,有人窃窃私语。警车来了,警察出现了。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县城出了特大桃色新闻。着急忙慌连衣服扣子都没系严实的付国,用着流血的胳膊半抱着他媳妇走了出来。许小凤坐在炕角,死活不挪地方。她不停地摇着脑袋瑟瑟发抖,被邻居大妈搂在怀里时,她双手只顾捂脸。她甚至早已忘了自己还是一名母亲,她三岁的女儿丫丫,身在何处,她却顾不得了。……当毕月接到电话时,她对着电话听筒,音调都变了:“娟子你说什么?!”第三三六章悔(三更,为细雨含情和氏璧+2)刘雅芳从教务处刚一出来,就左右晃动脑袋找人。头两眼没瞅着毕月,眼神透出无助和迷茫,站在学校办公楼的走廊里,探头探脑。闺女不是说搁门口等她吗?人呢?等走到拐角处,看见毕月在和一个男同学说话,逮到她闺女身影了,无助和迷茫马上消失。刘雅芳走过去扯了扯毕月的袖子,还冲毕月班级班长何卓尔笑了笑。但是等她走出教学楼了,她闺女在她身边陪着了,那就不是她了。又开始絮叨起了从昨晚接完电话后,就一直磨叽不停的话题:“哎呦我天,刚才跟你老师撒谎请假,我那心口直跳。你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该请假回去,耽误学习。再说你也不能打骂你姑夫,回去干啥?!”毕月甩车门上车,一脚油门,夏利车就蹿了出去。她着急赶路,一刻不停还得开个一天时间呢。“我姑那是被人削医院去了!昏迷不醒,你明不明白啥意思!我小叔搁山西旮旯里挖煤,他要不联系咱,咱都找不着他。等他收到信再回来,得等到猴年马月。我爹那腿还那样,躺床上养病够上火的了,大成得背他上厕所,还得给我跑装修。那你看看咱家还有谁能去?我不请假谁请假。你自个儿回去啊?”刘雅芳理所当然,还挺急脾气道:“我自个儿回去能行!那事儿多磕碜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还没找婆家……”毕月转着方向盘,看着倒车镜,嘎嘣溜脆打断她娘:“你?娘,就你走哪都转向,坐车都能坐反了,跟我老师说话还得提前打草稿,回去能顶啥事儿?我就没见过如此荒唐臭不要脸的事儿,我姑那个受害者还能被人打医院去!气死我了!”刘雅芳挺愁得慌,愁她闺女,不服管啊。兜里揣着一沓子钱,看那架势,真怕毕月回去破马张飞跟人干架。更愁小姑子可咋整,她心里也直打鼓,没个谱。她和闺女商量了,不告诉毕铁刚,这次走就是扯的谎。那腿动的是大手术,连脚踝骨外加往腿上钉钢钉的。其实刘雅芳心里明白,谁回去都没用。“唉,夫妻那点儿子事儿,还得你姑自己拿主意。你说你姑那命啊。你姑夫咋那么不是东西,不是人呐!你奶奶当年咋就信着他了!咱娘俩回去也就是劝劝,还能离是咋地。”毕月来气了,她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话:“啥叫不能离?离咋了?你来不来就说那话,你这回去哪像是教训人,我看你像是劝我姑咽下窝囊气。”一直到夏利车都开出了城,刘雅芳才接毕月那气话,因为外人不值当跟她闺女吵吵把火的,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咋整。王八好当气难咽,我都咽不下去。可是,闺女,吃口罐头吧,喝点儿汤解解渴,你也别跟着太搅合。你听娘的,咱娘俩都别太实惠。劝离,你姑过后后悔了呢?咱俩那不作孽嘛。劝继续过,妈了个蛋的,要我,我就带着你们姐弟仨,自个儿过,反正也一把岁数了。劝的深了浅了的,万一你叔和你爹知道了,咱俩落埋怨。”毕月听的更生气了。她娘可真行,都这事了,亲小姑子,还能往后躲。……大老刘带小跑的跑进县医院的走廊里,又忽然顿住脚步。他迈着挺沉重的四方大步,走到走廊的长椅前,上手拍了拍付国的肩膀,一脸愁闷道:“咋整?那面小许她哥抓起来了。弟妹这面,醒了指定也得带去谈话,还有你。兄弟啊,我找人疏通了,今儿个就说你们都得在医院包扎养伤,明天怎么着也得去录个笔录。”付国半个膀子包着白纱布,灰色西服外套褶褶巴巴扔在长椅上,上面满是血迹。烟已经被他抽的只剩下个烟屁股了。他驼着背,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