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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可以。”“啪”的一声,沈欣媛终于努力地直起腰,趁他顾着说话,而忽略手上力道的时候,一巴掌甩在他左半边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很重,阮司南的头几乎被打得偏到一边,脸上火辣辣地很快起了五指印。阮司南低着眸,被打得没有发火暴怒,反而是气极反笑了。栗色的头发低垂了片刻,几乎能遮住他的双眼,沈欣媛终于通过这个瞬间,从他的怀里挣脱。她突然发威的样子,倒是有点意思,连张曼都以为,沈欣媛会继续忍耐阮司南的做法。他总算是回过头来,脸上还是挂着笑,却很阴冷:“怎么了,不是想要我原谅你吗?”看着她蕴藏怒意的脸,他笑得很邪恶:“我对你做什么,只要我高兴,只要我乐意,不是都可以吗?”“就像刚才,我让你捡纸钱,你就得捡。我让你烧,你就得烧。我让你走,你就得在我的面前消失。”“你不是一直都忍气吞声着,做得很好吗?怎么现在,这么不能忍了?啊?”“变态!”张曼忍不住在旁边,骂他一句。伸手一拉,趁他还没转着椅轮过来,赶紧把沈欣媛拉至身边。阮司南先是沉默,接着,声音笑得无比大地说:“对,没错,我就是一个变态!我是一个十足的大变态!”他看着她们两个人,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后面的树林里静谧无声,好像整个墓园里,只剩下他阴冷的笑声。那笑声有些沉痛的感情在其中,压抑到让林中的鸟儿听了后,都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一时间,原本森冷宁静的墓园里,似乎热闹了不少。阮司南指着自己,大声说:“我不仅是一个变态,我还是一个废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从失去腿开始,甚至更早的从前开始,饱受这么多年希望逐渐消失的摧残,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开始彻底崩坏,甚至开始扭曲,开始病态,变得和他的精神状态一样,基本没有好过的时候。所以他压抑,他难受,他看见谁都像要害他的恶人。心里没有完整过的时候。这种感受别人不能理解,也没法体会到。哪怕和他一样,不管腿部有什么原因而不能站起来的那些病友们,没有一个人活得像他这么阴暗。大多数人,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不能站起来的事实。少部分人会痛苦,但不可能像他这个样子。还有的人比较积极地面对人生,比如他的奶奶,给他准备了一些书里,就有天生四肢不全的人,很勇敢地在享受生活。大多数不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态度,觉得他无理取闹。甚至有人认为,他家里这么有钱,光继承阮万清的财产,还有酒庄那些产业,够他十辈子挥霍了,还有什么不满?别人理解不了,他也不指望别人能够理解。沈欣媛说能够理解他,阮司南就觉得好笑。而且当他看到沈欣媛那么平静地面对他,他的心里,就万分地不痛快,就想瞧见她不平静的样子,想看到她害怕瑟缩求饶的样子。那样做,他的心里会舒坦一点。觉得她也受到磨难了,不仅是他一个人饱受痛苦,而是她也必须和他一样,一起受到痛苦。阮司南想折磨她,想看到她难受、无力抗争、茫然失措的样子。想让她陷入黑暗,陷入泥沼里不能自拔,和他一样,一起坠入人间的地狱。更要让她受尽羞辱,让她饱尝难堪的滋味。他就是要轻贱她,要糟蹋她。要她痛苦,加倍地感受到痛苦。阮司南笑了:“被一个废人疼爱的话,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啊?”沈欣媛收回五指,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简直不可理喻。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沈欣媛拉着张曼的胳膊,说:“曼姐,我们走吧。”张曼也觉得久留不太合适,就点点头,跟目前状态的阮司南辩解,无疑是火上浇油,没有必要。她深谙这个道理,也认同沈欣媛当下做的决定,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去。岑凤华已经追了过来,刚才沈欣媛打他孙子的一幕,她亲眼看到眼里。那么近的距离,可她就是没有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她跑到阮司南的身边,看到他的左半边脸上,有鲜明的五根指印,好像还在疼着,心里就是又急又恨。沈欣媛和张曼已经快要走远,岑凤华骂道:“这皮痒痒的小狐狸精,居然还敢打你!”“不行,我要找她们算账!”她急得跺脚,可又不放心阮司南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不是她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阮司南却拦住她:“奶奶,让她们走吧。”岑凤华又急道:“怎么能这么便宜她们?沈欣媛那个小狐狸精,她刚刚可是打了你啊!”岑凤华狠了脸色:“我要让她加倍还回来。”脸上还一阵阵的发痛,自从失去双腿以后,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过疼痛的滋味。疼痛对他来说,好像已经丧失了感知,因为感受不到疼痛,所以连活着的感受,也逐渐地失去。阮司南望着她们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太阳还是那么高,那么暖,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声音也寒到人的骨子里去,竟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岑凤华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会回答这件有意思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可他没有回答。岑凤华便不再多问。站在他的身后,准备推他的轮椅。还无比怜惜地看着他左半边脸的痕迹。他的皮肤特别的白,被这么一打,五指印十分清晰。可能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除。岑凤华不禁伸手想要摸他的脸,被他完美地躲开。她的手伸在半空中,微微一僵,脸色也是,僵硬了一下,她知道他不好受,从以前开始,就尽量照顾他的情绪。没想到他们奶孙两个人的关系,会持续恶化到这个地步。岑凤华只能忍了忍,轻声问他:“司南,你现在好受一些了吗?”总的来说,她还是能够看出来,阮司南在沈欣媛的身上,找到了什么能够让他感到痛快的点。那个点她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让阮司南暂且放过沈欣媛一次。岑凤华又想到之前李医生的嘱托,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好,长期以往会使得内心越来越压抑,得出一些心理上面的疾病。可能他现在,已经有什么心理疾病了,岑凤华试图找过相关的心理辅导师对他咨询,但他都是隐忍着不愿意多说,还大发脾气,不想去看这些辅导师。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