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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就那么一家客栈。 重莲根本没有去过。 经过一间间荒凉的小村庄,问过了所有客栈人家,都毫无踪迹。 他一定是回去了。 绕过长安和洛阳,直奔重火境。 等抵达山脚的时候,已是几日未进食,又饿又渴,几乎晕眩。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吃东西,直接把马拴在树上,步行跑上山。 重火境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我直接从暗道进去。 可是走了很久才遇到几个人。大殿几近成为华美空旷的摆设。 只有向人打听。 “你们宫主在哪里?” “宫主自从定下婚事以后基本就没再回来。小的不知。” “有没有看到宫主?” “对不起,奴婢是新来的,不清楚宫主的事……” “重莲呢?”的ed “林公子,宫主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的吗?” “重莲去哪里了?其他人呢?不可能谁都不知道的!不要撒谎!” “林公子啊,宫主带着护法和长老离开很久了,小的真的不知道……” 既然重莲不在重火宫,又会在什么地方? 我离开重火宫,天杀的雨已经下了很多天。出登封,快马重回长安,最后去了重莲的旧居。 可是,就连那里也是空的。 飞虹桥下,河水悠悠。 天空灰蒙蒙的,雨丝零星飘落。雨点不断在河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密密麻麻的圈。 此时,眼前是雨井烟垣。 总是想起多年前的这里。 繁华昌盛的街道。清歌落花,京华少年。 那一年的清晨,我站在河边等他。阳光明媚却不刺眼,透过波光一点点反射在脸上,暖洋洋的就像他垂目时留下的笑容。 当时的我也很疲惫很饥饿,却可以在看到他的刹那变成最满足的人。 他眉目如画,轻裘缓带。 手放在他肩上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敢搭上去。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要拥抱,也是没有一次下得了手。 转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同样的桥,同样的河,同样的别院,同样守候的人。 只是大门紧关。 雨伤旧梦,楼已空。 却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希望,一切回归原点。就停在那一刻。 白马金鞍,杨花飞舞,他在晨曦中对我浅浅微笑的一刻。 也不知是否雨水浸入眼球,整个右眼肿痛得厉害。我跑到飞虹桥下躲雨。 刚停住脚,没了去处,身上开始发抖。 突然想起红钉叔叔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自从我变成了狗屎,便没人敢再从我身上踏过去。” 百叔叔却说:“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 七杀伯伯又说:“人生就像一把剑。要么刺伤别人,要么被人刺伤。” 轩凤哥说:“你仔细看,那河里有三只叠在一块儿的青蛙。大青蛙背着小青蛙,小青蛙又背着小小青蛙。那只大青蛙就是师父,小青蛙就是我,小小青蛙会是谁呢。” 抱着双臂磨擦了一会,红玉莲金簪掉在地上。我蹲下将它捡起,便再也站不起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哭。只知道强忍无用,哭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越哭眼睛就越痛,但无法控制。 就只记得雪芝刚长牙的情景。重莲掰开她的小嘴,看着我笑笑,然后哄着她,唤她芝儿。 可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雪芝,她却哭得一塌糊涂。 最后一次见重莲,他在夕阳中抱住父亲头颅离开,头也不回。再也不回头了。 到后来,声音已经沙哑,咳嗽不断,一切东西似乎都已经消失。 只隐隐看到雨帘中,有人靠近。 最后他停在我的面前,递了我一张手绢。我有些窘,擦擦脸颊,却看到他腰间挂的雪扇。 抬头,愕然发现眼前的人是艳酒。 他垂头看着我,面无表情,似乎也不那么丑了,甚至还挺顺眼。 我站起来,道:“你跟踪我?”刚说出口,听到自己声音跟鸭子似的,扭了扭脖子。 他不说话。 我又突然发现他居然比我高——他没有坐轮椅。 我指指他的腿:“你,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依然不回话,用手绢替我擦脸。我拨开他的手:“反正都成了个落汤鸡,擦不擦无所谓的。你这腿怎么回事?”的04 他轻笑道:“有什么好哭的?” “关你什么事?” “不就是少个情人,有必要这样没出息么。” “你懂个屁。” 他又不答话,还是固执地擦我的脸。我不耐烦了,重重拨开他的手。他把我推到石墙上,埋头就吻下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妖怪,对任何事都是投入三分感情七分理性,已经到达了无情无欲的程度。但当他和我拥吻的时候,我发现这人不像我想得那样沧桑。他啃人的时候,激情得就像个刚陷入爱情的少年。 只是他很快就被我推开。 我擦擦嘴,又使劲擦了擦:“你有病?” “不管是林轩凤还是重莲,都不要想了。”艳酒吻了吻我的额头,“以后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伤你。” “光看到你的脸,我都觉得自己很受伤了。” “和我睡一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恶心。” “我不会勉强你的,直到等你点头。”艳酒回头看看桥外,“雨停了,回去吧。轩凤还在等你。” 我犹豫了片刻,才随他一起离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一个变态,结果路上他极少跟我说话,即便说,也是说一些比较正常的内容。 回到天山后没几天,望植暴毙。 林轩凤的伤好了些,病情却加重了。我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加了几个热水袋,挪挪枕头掖掖辈子,却始终没有勇气和他说话。 十里红莲艳酒 正文 第37章 章节字数:6082 更新时间:08-02-06 16:13 艳酒令人通知我,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