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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重新恢复了对自己的控制,但挣脱不开他,只好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泄愤一样的,力气很大。陆时见却并不躲,反而一动不动,任由她作为。渐渐地,反而是程绡有些不舍得了。她放了口,安静地待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陆时见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冰冷,动作却是温柔的。“你也会用这样的手段。”程绡被他这样视若珍宝地对待,心中忽生悲戚:“如果不这样你会来见我吗?”明明几天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现在陆时见不肯相信她的解释,程绡不肯相信他的为人。两个相爱的人穷途末路,是一件再可悲不过的事。陆时见不说话了。“陆时见。”程绡低低出声,隐有些哽咽,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她能说什么呢?该说的都说了,该辩解都辩解了,他固执着自己的看法,与其说不相信,不如说不想相信。陆时见将被他放在一旁的公文取来递给她,程绡一怔,接过来。上面是用通用语写的,以程绡半吊子的水平三三两两能看懂一些。是和解书。程绡在最后一页看到了纪宣和陆时见的名字。陆时见道:“他会被送到周问那里。”尽管不是明说,却算是间接告给了她结果。周问他们是主张利用纪宣交换实际的利益,他现在肯放人,就代表同意了他们的建议。程绡又惊又喜。她原本已经不抱希望,却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峰回路转。陆时见替她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你好好休息吧。”他说。程绡意识到什么,慌忙抬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陆时见看向她。“那……那你呢?”陆时见笑了下,漫不经心的,衬得他好看的面容越发疏离淡漠,却是如坠雾中,与她隔得很远。“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还需要我吗?”他语气温柔,说的话却宛如利刃。程绡怔怔的,她想否认,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最后她还是松了手。*“是我错了吗?”程绡下巴支在抱枕上,不知道是在问双双,还是再问她自己。双双没有回答。“可是……可是……”可是难道这件事不是因他而起的吗?偏偏到最后愧疚的却是她。程绡叹了口气,抱着抱枕深陷在沙发里,提不起精神。“是你太容易替别人考虑了。”双双理智地说道。“嗯?”“你觉得让纪宣活下来是一件错事吗?”双双问她。程绡想也不想:“当然不是。”“那就证明你没有做错。”双双道,“错的是老大,你只是太在意他,所以才会产生这样愚蠢的质疑。”她说的话很在理,但程绡却不能被完全说服。程绡沉默不语。双双看她一眼:“事实上我还挺佩服你的。”程绡回过神来:“佩服我?佩服什么?”双双笑道:“老大那样变态兮兮的性格,老实说当他下属都够累,你竟然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程绡:“……”不过调侃归调侃,陆时见性格乖张,对她却向来克制。这么一想程绡更愧疚了。尤其是她在气头上说的那些话。“也许是我的方式不对。”程绡喃喃自语。双双笑着摇了摇头。“纪宣回去了吗?”程绡换了话题。“嗯,他被送回去的第二天蓝星派人来谈好条件,用两颗矿产星系换回了他。”双双啧啧,“真是舍得。”事情乍看之下得到了圆满解决,只有程绡知道,有一些却是永远回不去了。比如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现在的程绡已经做不到像先前那样,可以不加拣择毫无怀疑地信赖他。其后几天,程绡再没见到陆时见。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有意躲着她,之后一连几天都是一样的答复。程绡不禁起了疑。她去问双双,双双反而奇怪:“他没和你说吗?”“说什么?”“他前几天就离开了据点。”程绡一愣,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双双摇摇头。程绡不死心,又问:“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双双再次摇摇头。*艾拉监狱岛。破旧的小洋房中,是正午时分,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和据点的冰天雪地截然两个世界。龙婆婆倒了盏热红茶,递给了坐在花园小石桌旁的陆时见。陆时见接过,两个人都静静的没有说话。上一次走前陆时见将监狱的监视系统弄得全线崩溃,艾拉监狱损失惨重,如今才稍稍缓过劲来。为了防止同类事件,艾拉监狱全面升级了安全系统,出入监管得很严。不过这对陆时见来说没有多大区别。陆时见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意兴阑珊,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龙婆婆知道他有心事才会再来这里,也不着急,只耐心地等着。过了许久,陆时见仍不开口,龙婆婆问道:“遇到什么事了吗?”陆时见似笑非笑,并不搭腔。龙婆婆摩挲着茶盏杯身,语气淡淡的:“你还和以前一样,一遇到困惑的事就会来找我。”这个习惯或许连他本人都没有发觉。他来找她不是为了得到某个确凿的答案,有时候仅仅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他挑眉,笑容浅浅的,未置可否。困惑吗?也算是吧。“是关于绡绡的事?”龙婆婆一面说着,一面不紧不慢地替自己添了茶。提起她,陆时见脸上的笑容渐隐下去。他“嗯”了声,似乎有些不情愿就这样承认。龙婆婆被他难得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逗笑了,她道:“现在的你,也只可能因为她的事才会这样了。你们是吵架了吗?”“……算是吧。”陆时见语气淡漠。龙婆婆并不看他,只道:“是你的问题吧?”陆时见没有回答。龙婆婆知道自己猜对了,笑了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孩子的性格软,也只有你才能和她吵得起来。”陆时见不知在想着什么,没有做声。“是因为什么?”龙婆婆又问。陆时见依然不语。龙婆婆也不着急,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举止从容地品尝着手里的红茶。也只有从这些再细微不过的小细节处,才能窥视到她早已遗忘的过往生活留给她的印记。良久陆时见终于开了口,他说得不多,但聪慧如龙婆婆,却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很快拼凑出完整的事实。“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龙婆婆只说了这样一句。她明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