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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走!” 交警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拍照机塞回了兜里,说:“这里不许停车, 没有下次了啊!” “我就是去买了瓶水!”他扬了扬手里的瓶子,苦着脸说:“驾照最后两分了,再扣就又要重考了。” 交警打量了一眼他的车,留了一句:“小心驾驶。”说完就走了。 少年拉开车门依依不舍的看了郁宁一眼,郁宁面无表情的哗一下把玻璃移门给拉上了,还特意找了一个‘店主出门,今日歇业’的牌子给挂在了玻璃移门最显眼的位子上,免得再有人来打扰了——让他安安静静拼个盘子做个作业有那么难吗?! 他都不敢想象他下一次回去,梅先生发现他偷溜也就算了,作业也没有好好做,连个盘子都拼不好,按照梅先生的性子,怕是要请出家法打断他的腿! 郁宁就着空调把自己的外卖吃了,这才美滋滋的上了楼,还刷了一会儿万能的某宝买了几打不值钱的瓷碗瓷盘什么的,打算给自己加作业。万事开头难,他就不信了,他就是再没天赋,至少熟能生巧还能做到的吧?他买点盘子碗什么的回来摔碎了自己多拼个几次,总能把经验值刷上去的。 休息了片刻,郁宁爬起来将按照梅先生教给他的房子把胶水调好,小心翼翼的开始把上午拼得心里有数的盘子一点一点的黏合起来,这个黏合也并不是一撮而就,这种胶水本身就有一个比较长的冷却期,但是效果堪比502,涂完胶水将瓷片轻轻放上去,只要两片瓷片的裂口完好无损,就能严丝合缝的粘起来——当然了,要是手抖了一下粘歪了,那就是人的问题,不能怪胶水。 两片瓷片粘起来后,大概有十分钟不能动它们,郁宁干脆就两两黏合,先将确定是可以黏合在一起的两片瓷片黏合,等到一轮下来,第一个粘好的瓷片上的胶水也差不多干透了,紧接着再将两片小瓷片粘成的大瓷片黏合在一起,最终还真就给他粘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盘子! 虽然细节上有一些裂缝上因为一些小碎屑实在是无法拼合上去,缺少了的釉彩的瓷器露出了下面灰白的底色,如同美人脸上一道丑陋的伤疤,郁宁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那些疤,梅先生修复器皿向来讲究返璞归真,看不出来这东西被修过是最好的,所以不用什么金缮或者锯钉之类的技艺,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材料,以最磨人的工艺一点一点往里面填。 郁宁戴了眼镜,架好了放大镜,小心翼翼的用针挑了胶水填在了裂缝里,这里要注意胶水不能太多,否则溢出缝隙形成高地落差,也不能太少到缝隙填不平。郁宁这种手艺,是完全不考虑事后用砂纸将突出的部分磨平的,反正他是觉得他达不到梅先生那种用砂纸反复打磨也不会蹭到一丁点儿原来的釉面的水平的。 梅先生所经手修复之物全是稀世的古玩,他这样爱古玩如命的人,怎愿意让东西在自己手上出岔子?是一个宁愿自己掉块皮都不愿意让古玩掉块漆的人物。 三师兄也说过,说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用砂纸去打磨胶水,结果被梅先生训了一顿,差点没被赶到附近的锯钉铺子去当学徒。梅先生极度反感这种会损伤古玩本身的行径,所以宁愿在注胶水的时候小心一些,也不要考虑用砂纸,砂纸一个控制不好,蹭到一块皮,纵然能修补,在梅先生眼里依旧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等到郁宁将所有的裂缝都填上了胶水,时间几乎就快到了傍晚,郁宁直起身体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打开了一旁的台灯,仔细打量着这只盘子还有什么问题。盘子的缝隙都被他修补好了,只不过在颜色上还有些差距,可能还需要补一点颜色,他又伸手摸了摸盘子,确认盘子上光滑如镜,这才算松了口气。 他靠在椅子上仔细想了想颜色的问题应该怎么办,上普通颜料吧……那肯定会掉色啊!如果是上需要将盘子整体回炉烧制的颜料,那肯定也不现实!这盘子回炉一烤,几百度的高温下这胶水八成就直接融了。郁宁苦着脸想这盘子他到底算不算拼成功了? 想到此处,他尝试着拿起盘子,他捏着盘子的一角将它拎了起来,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千万别一拎起来就直接裂开来啊!盘子一寸一寸的离开桌面,郁宁看着还是一个整体被他勾在指尖上的盘子,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下一秒,那盘子被郁宁勾着的地方就裂了开来,盘子掉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一记脆响的响声,郁宁目瞪口呆的看着迸溅了一地的碎片,唇边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敛去就僵在了那里。 郁宁冷静了片刻,这才慢慢的坐了下来,忍住没有当场哭出声。紧接着,一直稳当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郁宁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四周的声音一瞬间都褪去了,只留下疯狂的心跳声和血液在血管里流窜的声音在震耳欲聋。 这样的感觉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很短的一瞬间,四周的声音又变得清晰了起来,郁宁摸了摸自己的脉搏感受自己的心跳,果然心跳还犹自快速的跳动着,他等到心跳稳定了下来,这才吞了口口水,把一旁的手机摸了起来——他决定先百度一下。 介于以往有什么病痛百度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郁宁很干脆的就直接打开了百度百科,查看心跳漏跳了一拍的原因:心脏早搏,常见原因有压力大、熬夜、疲累等等。 郁宁看了一眼时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站了起来慢吞吞的下楼去厨房,用异常虔诚的心态把之前太医给配的药放进了电饭煲里炖了起来,并且决定今天一会儿吃晚饭就出去散步,散完步回来一定要早睡,绝对不熬夜,不玩手机。 郁宁又去后院把大黑捞在怀里用力吸了两口,带着它到了厨房,一人一猫一手机蹲在厨房等药蹲好,那场面还有点小温馨,不过很快的大黑就受不了这么浓的药味儿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舔了舔毛,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喵——!” 郁宁拍了拍它的头,本来想给大黑开个罐头,但是又联想到才二十五岁虚岁二十六的自己都特么开始心脏早搏了,大黑这种已经超重的猫,那肯定不能再让它随心所欲的吃下去啊!他捉着它两条前腿把大黑提了起来,苦口婆心的劝道:“大黑啊,不是我不给你吃零食,但是你已经很胖了,猫胖了之后会得高血压高血脂什么的,还容易早死,我们就少吃一点呗……” “喵?”大黑歪了歪头,没理解郁宁在说什么。郁宁好笑的放下了它,大黑犹豫了一会儿,开始咬着郁宁的裤腿往外拖,郁宁觉得有些奇怪,就跟着大黑出去了,结果一出厨房大黑就松了嘴,郁宁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问道:“大黑你这是怎么了?” 大黑:“喵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