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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辛又看起来没那么不满了。 沈明渊朝街道一方看了过去,瞧见那马车,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突然摔下来的火气也散了,道了声谢。 “打算住哪里?”聂辛出声问他,仿佛真是个等待主子安排行程的护卫。 沈主子从乾坤袋里捏出一块上品灵石,握在手心里抛了抛,声音不大不小地作苦恼状,“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好一点的客栈啊,这人生地不熟的……” 话音落地不久,便有一二三道身影,从街上的各个角落窜出,直奔沈明渊。 “这位公子是要投宿吧?” “您不如考虑一下昌运客栈?云冲城最大、最气派的一家客栈就是它啦!” “小的给您引路如何?要是不满意,还有一家更文雅秀气的,虽然没那么气派但是贵在安静大气!” 三个又矮又瘦的人影站在沈明渊面前,看起来长相颇为相似,像是兄弟。他们默契十足地一人接着一句话,那姿态,就像是见了红烧rou的饿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沈明渊的钱袋子直接掏空。 聂辛微微蹙眉,像这样的城镇、这样的街道,总会有几个每日游荡在大街上,专门瞄准外地人刮油水的拉客人。他却是头一次见着有人像沈明渊这样,主动引起拉客人注意,故意让人来宰自己的。 方才也是,非要用那样夸张、引人注目的方式落地,像是生怕有谁不知道他来了。 “就去昌运客栈吧,多谢了,还劳烦几位带个路。”沈明渊听了没几句,下了决定,“没想到云冲城的百姓如此热情好客,沈某实在感动,这点微薄小礼还请收下。” 兄弟仨见了他手里的灵石,一边哎哟哟客套着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生怕他反悔似的连忙接了过去,转身带路时各自偷摸数了数,一个个的面带红光。 就这么一路到了个以金色为主色调的客栈,就差在门口挂个‘非富贵勿入’的牌子,沈明渊这还不满意,进了门就要了间最好的上房,还必须是窗户冲河开的,景色好。 聂辛觉得自己跟着的不是个避世而居的少爷,更像是跟了个土财主。几乎能想象到第二天,整个云冲城的人都会知道这里住了个特好宰的大肥羊。 有点丢人。 旁边的店主还在问话,视线在两人身上别有深意地转了圈,“一间房?” 沈明渊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聂辛不嫌丢人了,迈步回到沈明渊身侧,咳了一声,不耐烦道,“少废话,就一间。” 作者有话要说: 聂辛:挺好的。俩人住一间,省钱。 沈明渊:(想当然地以为最贵的房间一定不止一张床,懵)??? 第12章 活不过三十章 上楼前,沈明渊还让小二准备一桌子好酒好菜送上来。 酒要灵酒,饭菜也要最纯净、富含灵气的食材烹饪而成,也就是适合修行者吃的那款。 聂辛想到沈家的伙食,忽然觉得,他这一次应该真不是故意高调的。 进了屋,沈明渊终于发觉这屋子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大是挺大的,也有隔间可做不同用处,就是床只有一张。 那张床还特大,仿佛是专门给两个人睡的,就是床上的装饰,太喜庆…… 红红粉粉的,床幔上还带着浮夸的大蝴蝶结。 “要不要,再来一间……” 聂辛一本正经婉拒他,“不用了吧,这里不比沈宅,离得近,也方便在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照顾到你。” 倒是挺有道理的。 没一会儿,丰盛的酒菜就被送了进来,沈明渊在小二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又让人给自己斟酒,剥虾剥蟹挑鱼刺,恨不得连鸡骨头都挑干净了再送他碗里。 指使人干活指使得很溜,就是不见动手吃,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抿,抿了三四口也不见杯里的酒下去多少。 聂辛看不下去了,赏了小二一块灵石,将屋里的闲杂人等都轰了出去,关门。 转身时,沈明渊正面无表情看着一桌子美食,手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转手去拿酒杯。 他说,“聂辛,你也出去吧,我怕你跟我抢吃的,等我吃过瘾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聂辛说不好。 沈明渊便耷拉着脑袋,仿佛真的被抢了食,没精打采。 聂辛坐了过去,不是桌对面,而是坐在他的右手边。沈明渊见他过来,忽然坐直了,拿起酒杯,往嘴里送。 “不是饿了么?”聂辛拿起他面前的空碗,盛了一碗秋水羹,勺子放进去,推到人面前。 秋水羹晶莹剔透,像是融化了的琉璃,中央点缀着一颗枸杞,里面混着些淡黄色的桂花,桂花悬在羹里,如同被琥珀凝在中央的繁星,看着极美,还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盛着秋水羹的碗,和勺子,则是瓷白色的。 沈明渊想了想,记了起来,这也是一道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吃食,以一种罕见的水果制成。水果乍看起来是球状,酷似多rou植物,外面的粉色果rou层层包裹,肥厚得莲花花瓣似的,剥去果皮,里面就是透明果rou。甜糯软滑,生吃则沁凉醒神、熟吃则如酒糟温热暖胃。 也是一个富含灵力的食材,吃了不会有任何害处。 他一直想吃一次试试的。 沈明渊胳膊放在桌上,捏起勺子,低头往嘴里送了一口,口感很好,介于果冻和豆腐之间,甜而不腻,清香在一瞬间窜过七窍,让人神魂一清。 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嘀嗒一声,勺子没拿稳,羹rou掉出碗边少许,沈明渊放下勺子。 他又去拿酒,酒是雾花酒,最适合冰镇着喝,酒面上飘着一层袅袅雾气。 聂辛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攥紧掌心,然后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咽下肚里,才明白少年为何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喝,太烈了,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指尖很快被他的掌心蕴热,不再微微发颤了。 聂辛觉得心里发紧,忍不住细细思索,这双手一直在发颤吗,不肯动筷子……是因为怕拿不稳、怕出丑?他竟到现在才发觉。 明明已经不是少爷了。 他暗自感叹,这酒真是醉人,比传闻中还要厉害些。 沈明渊挣了挣,没能把手挣出来,便放弃了,皱着眉,“你究竟想干嘛?” 聂辛拿起他的勺子,在那羹里搅了搅,挖起一勺,送到人嘴边,动作神态都极为自然,“喂你。” 沈明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他,大眼对小眼看了半晌,还是屈服地张了嘴。 在没来由的亲昵动作上面,两人默契一致地将一切归结于雾花酒,而非自身本愿。 聂辛想起来,在之前的梦境里,他与梦中的沈二少初尝云雨后,他便是这样一勺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