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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端出家法来训诫,只好把犯事的两人一起关在祠堂里思过。 连带林云衍也受到牵连,拖累了刚过门的jiejie,在公公婆婆面前为弟弟出手伤人赔礼道歉,洞房花烛夜结果闹得鸡犬不宁。 裴邵仁由于过去与三弟的不良记录,东窗事发后也不好在父母面前劝慰什么,好在新婚妻子很会做人,把公婆摆平了,他便抽身去祠堂看看两个兄弟。 被父亲母亲雷霆咆哮了一番,轰轰烈烈闹了一场,再加上下人送来的几杯凉茶,裴邵贤的酒也就醒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依然有些迷迷糊糊起不来,是因为之前被林云衍狠狠摔的那一下撞伤了脑袋,后脑勺肿起一个大包,沉得像灌了铅似的。 裴邵仁过来看他们时,他还横躺在地上昏昏沉沉,拽着段砚行的一根手指头,像小孩子抢夺到心爱的玩具般不肯松开。 段砚行盘坐在他身边,抬头横了一眼进来的裴邵仁,冷嗖嗖地笑着:“二哥,你让大哥到你房间里去后,你们说了些什么?” 祠堂里光线暗沉,加上染香的效果,把裴三太子的脸烘托得如鬼魅似的。 裴邵仁下意识怔了怔,再回过神来道:“我只是在大哥面前,对过去的事认个错,然后说光宗耀祖的事由二哥我来担负,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明暗交加的光影里头,裴邵仁浅浅地一笑,高大却落寞的背影仿佛在熏香里淡去,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怎一个物是人非的感觉。 段砚行默叹了一下,低头冷面看着裴邵贤血色红润的脸:“你让他相信我是段砚行?这么荒谬的事,你自己猜疑就算了,还想说服别人?” 裴邵仁半眯着眼睛,淡淡地笑:“自欺欺人的事二哥已经不想再做了。”刻意地顿一顿,语气略沉,“你是谁,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侧身,手扶在格子门边像是准备离开,一席身形修长,浴衣附体却显得空落落的。 眼角的余光飘忽不定,笑容神秘:“常年床笫之欢,假如还分辨不清楚,那我就真不是个东西了。”说完,人便转身走出去,不给段砚行发问的机会。 段砚行神色凝重地坐了一夜,等天快亮时,裴邵贤终于松开他的手,摇摇晃晃起身,扶着胀痛的额头一阵沉吟。 段砚行冷冰冰的语气道:“我是段砚行没错,我借你家小弟的身体还魂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邵贤坐在那里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半晌后,道:“对不起……你,让你原谅我是不是有点怪?” 段砚行板着脸说:“我原谅你了。” 他回答得如此之快,而且表情如此镇定,让裴邵贤又惊异又尴尬。 “怎么,难道你想对我三跪九叩负荆请罪?”段砚行坐姿一派落落大方,两手搭着膝盖如一尊佛像,挑起眉毛来冲门边使眼色,“还是认为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准备以死谢罪?喏,那边的门结实,撞上去时使点力气,免得脑瘫变植物人。” 裴邵贤的脸色唰地白了许多,窘迫地挠挠头,羞怯怯地嘀咕:“那么多年了,我还真不习惯你这张恶毒的嘴巴。” “嘴皮子好久没磨,只怕火候不如当年了。”段砚行马上接口,斜眼一睨,“正好,拿你试刀。” 裴邵贤忙摇手:“喂喂喂,你别,我可受不了。” 段砚行眉头皱起来,脸上神情忽然严肃地一沉,磨牙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今日你我已有肌肤之亲,酒后乱性成全了我们的实名,实属天意。老爷子老夫人一干亲戚朋友眼见为证,你跟我都清白不了了。反正裴家正好在办大喜事,花球彩带大红灯笼样样现成的,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煽风点火,老爷子会不会一不高兴就乱棍把我们打死,那干脆我再求他让我们拜个堂结了亲,喝过交杯酒落实了名分,免得做冤死鬼。” 噼里啪啦了一长串,段砚行口齿伶俐吐字清晰,面不改色心不跳,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裴邵贤的老脸是窘迫得又红又绿。 红是借了几分未退的酒意,绿是气恼和委屈。 段砚行越看他憋气不说话,越是不客气地道:“我已经辜负了云觞和衍衍,我怕再辜负你,会遭天打雷劈。” “不不不,”裴邵贤哭笑不得,“我宁愿继续把你当小寻,你绕了我这张老脸吧,别说了。” 头一别,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像个扭捏的小媳妇儿似的。 段砚行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看我前生过得是糊涂,还以为你那次摔桌子翻脸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和你弟弟……原来全是场误会,我才应该向你道歉。” 裴邵贤憋了半天,才有勇气和盘托出久藏于心中的秘密,可是开口还是畏畏缩缩:“我那点不正经的心思,你就当笑话听过就了事吧。我……是偷偷喜欢你来着,但没别的想法。” 段砚行拧了眉头,长叹:“要是你当年说出来,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那样发展。” 时过境迁,对段砚行来说那是两三年前,可对裴邵贤来说却已十几年。 十几年沧海桑田,覆水东流。时间已经让一切都变得不必再去分辨对错,而只有一个让人遗憾的结果。 真要论断,只能说,裴邵贤和他二弟裴邵仁本性上有质的区别,可惜段砚行和他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却没有去信任他的人品。 小太子第一次在裴家过八岁生日那晚,段砚行也是在这曲径通幽的长廊里透气,碰巧听见裴邵贤和三太子在屋里窃窃私语,断章取义误会裴邵贤和他家幼弟做了些不干不净的事。 其实那天晚上裴易寻被老夫人叫到房里去训诫,大概是裴易寻不买账,出言顶撞惹怒了心高气傲的女主人,引来一顿毒打,差点活活被打死,多亏二哥裴邵仁赶过去救了下来。 裴易寻生性阴冷,母亲好像是窑子里的女人,从小就没有受到过正确的教育,三观不正,心理扭曲。 本来在这裴家大宅里就孤苦无依,处处遭到歧视,被女主人打得遍体鳞伤后,反而在二哥那里得到了些许温暖。 他分不清血rou之间的亲情,只当有二哥的庇护,便能在这个家里不受欺凌。 于是,便想永远得到二哥的庇护。 遗传了母亲的一副好面相,加上那天白白净净的身上落下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