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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而且说我像主子这点也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在山庄也从没有人说我好看。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似乎很多年都没仔仔细细看过自己的脸。 “二少爷,夜露重了。您该回房了。”右护卫又提醒了我。但我这时就偏偏不想进屋,于是又找话问右护卫:“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接受?像我这样的,明明是来历不明……” “二少爷原本就是二少爷。只要主子认了,我们做下人的如何不认?” “他为何这般轻易就认我?”我把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 我一直有些难以接受主子的从容,他似乎是突然之间冒出来就调了我做他的小厮。又像是突然之间就跟我说我是他儿子。我还不能完全心安理得的接受事实,他怕也是初见我不久,如何就能这般坦然。 “主子的事,下人不敢胡乱揣测。”右护卫拿出了做下人的腔调来对付我,我倒不知该回什么好。正当我想继续耍赖的时候,右护卫又开口了:“二少爷,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我示意他说,只要不让我回屋子里怎么样都好。 “虽然主子寡情,但二少爷酷似主子,又心无城府……”其实就是说我傻。 右护卫话说到一半就机敏的闭上嘴,我不解至极,便盯着他问:“为何不继续说了?” “因为他眼尖瞧见我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贴了上来,“十七,夜里这般凉你又乱跑。”说话间掩不住的责怪。 我啧舌,说道:“里边闷,出来透透气。” “嗯,”主子半哄半责的说:“进屋里吧。你身子不好,不要乱跑……” “是。”我下意识不敢违抗,也算是做下人做出来的习惯。 突然主子放开我,转了个身与我面对面,他这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十七,我不希望你把自己当下人。你现在是萧白。我的儿子……” 我看进他的严肃,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声“爹”,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好了,进屋吧。”他拥我进屋。手臂碰到我的粗布麻衣,眉头拧了起来。“黯,叫萧全找一套像样的衣服给二少爷换上。” 右护卫没有答话,“咻”的一声不知闪到何处去了。 我不高兴他这么说,似乎我身上穿的不是衣服是垃圾似的。“……孝呃……我穿这样挺好。”一句“小的”差点出来。 “十七,你现在是少爷,怎么能穿这身呢?”仍然是戏谑的笑:“乖,穿得光鲜一些不好吗?你看你的头发,多少年没修理过了?” 以前谁管这许多。我不以为然的想。 “你身子若好些了,明日带你出去玩儿可好?”主子拉我在床上坐下,“你还未出过山庄吧?” “恩。”我点头,想想又说:“但是我不想出门。” “恩?那在山庄里也挺好。这几日日头不大,要不我们回主宅?” 我一听这话,立马跳出一句:“不要。”话出了口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错话,忙用手掩住嘴。偷偷斜了主子一眼。他倒是没生气,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幽怨:“罢了,这事待以后再说。” 他这般做派,似乎错的是我一般。虽然知道他就是这么恶劣,但是看见他难过我心里也像扎了刺似的不舒服。于是我伸手扯了他的袖子,转个话题问道:“我娘呢?” 他身子一震,随后又恢复了笑脸。他把我抱进怀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耳边就听到他低磁的声音:“你娘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是病死的吗?”我意外的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是这些年都一个人,对娘的感情也淡了。现在说着她,就像说一个不相识的人似的。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心里渴望更了解她一些。“那给我说说她,好吗?” “十七,就算是我想讲,但也不记得许多了。”他用纳闷的声音说道,语气倒是很真切。果然是个寡情的人,我想。 但为何对我如此好呢?仿佛我是他最疼爱的从小就捧在手心宠溺着的孩子一般。若是别人不知,恐怕不会相信我们是初见不久吧。 “十七,有爹还不够吗?”他把我搂得更紧。 我摇头,说道:“我不想与你回去。我想在山庄里。” 他把我转过身,我可以看到他的好看的脸上带着黑气。他终于有点怒了,恶声说道:“那你不如说不想认我这个爹!” 我不是不想认,只是不愿去面对新生活罢了。一想到认亲回主宅之后,那许多不认得的脸,那许多不知晓的事,那许多尔虞我诈的东西……我突然觉得很害怕。我脑子似乎不对劲了,双手竟主动抱住面前温热的身子,嘴边说着:“我怕……” 他身子不再僵着,耳边的叹息也仿佛是宣称放弃。他好像可以了解我的心情,就再没开口。 虽然很羞愧,但我现在本能的不想离开这个怀抱。且当做是我一时的软弱和放纵吧。 第十三章 这几日我终于享受到了少爷该有的待遇。 早上要起来,就被晨练回来的主子一把压在床上继续躺直。若是我总翻来覆去睡不着,主子一烦就会抱着书和账本上床挤我被窝,一定要我再多睡些时辰才能起来。 我常是合眼假寐。长期习惯了早起就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在阳光明媚的早间睡觉。 好不容易日上三竿,我挣扎着起床,就见春桃端着水进来,老实巴交的站在一边等待使唤。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显得很拘谨。后来春桃乘着主子不在的时候无奈的和我说了一句:“以前倒是挂闲职时还能和你调侃,现在你恢复正身了我只好可怜的真来伺候你了。”当时我“扑哧”一笑,气氛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春桃别看她平时不干事,干起事来也是麻利有劲。我闲着的时候就叫她一起做下来聊天。她不像我,很放得开。我叫她坐,她能真当着主子的面坐下来同我谈天谈地。 她跟我说这几日王大头很想不开,还说大少爷越发的厉害。鲁妈和老李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没啥动静,但是反常的没八卦这日的事…… 我问她她是早就知道我的事吗?意外的,她竟是摇头着回答我:“我原本也不知道你是二少爷,看了你的脸只道你是二夫人偷汉子生下来的。又看见二少爷房子空着,当是二少爷是被害了或是自杀了,管事不敢报上去才一直装着是有人。”春桃笑得可欢了,“现在看见主子了才知道你确实就是二少爷没错!你啊~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有很傻吗?而且这算哪门子福气。“我其实没想当这个二少爷来着。” 春桃眨眨眼,回到:“早就知道了。像你这种性子也不像个当少爷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