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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叔伯们就默认是子青管事。他很守规矩,每个决定都会事先告诉我们这些叔伯知道,完成的进度和结果也会一一向我们汇报。”胖根叔说,“可三号仓库出事那天,我们这群老家伙却没一个人收到子青的通知。” 严冬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您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胖根叔道,“咱们都知道,子青做事谨慎,很少有忘了什么的时候,但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忘。严冬,孰是孰非我不评论,免得你说我为谨义帮求情。可胖根叔活了这些年,经验总是比你多一点,还是要劝你一句,谁是真对你好的人你要分清楚,不要糊里糊涂被小人利用。” 言下之意,当初在仓库痛下杀手的人,很可能是石诺派去,为的就是让他跟谨义帮决裂,好为己所用。 胖根叔说是不评论,实际已然百般暗示。 “多谢胖根叔特地赶来告诉我这个。”严冬道,“不过,我要反水,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那天究竟是谁下的手我会去查,但谨义帮,我也不会放弃。” 他的镇定让胖根叔有些意外,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多说无益。 胖根叔只能徒劳地应一声,由着严冬把自己扶进屋去,虚汗粗气一齐折腾。 罢了罢了,他换了块擦汗的手绢,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送走了胖根叔,严冬转过头就让人备车。 管家小兄弟一脸不解,提醒他:“您跟李总一会儿还有个饭局,再不去可就迟到了。” “推了。”他一边往院子走一边吩咐。 上了车,司机还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车子发动了,却不敢开。 严冬闭着眼想了想,道:“海观别墅。” 海观别墅是石诺的私宅,正建在海边,风景宜人,夏天住在里头尤为凉爽。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滨海大道上,严冬偏过头,漫无目的地向窗外望去。 胖根叔说的话,他并不全信。 胖根叔本就是谨义帮的人,他为了救帮会与其他叔伯串供说谎,硬说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不是子青派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子青是否故意没有通知,谁也不能保证。 自己如今跟石诺联手气势正盛,胖根叔当然要给自己一些不好的暗示,好叫自己跟石诺先起内讧,斗个两败俱伤,谨义帮获得喘息机会。 但要说子青对老九的事从头到尾一概不知,严冬也能够相信。 因为叶香山重新掌权的速度太快了。 快得就像他从来没有丧失过对谨义帮的控制权一般,在他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刹那,他就又成了那个呼风唤雨的本市老大。 而同时,子青消失了。 这段时间,叶香山在暗地寻找他,严冬也时刻关注着与他有关的动向。但他就像滴进大海的一滴水般,杳无音信。 严冬合上眼睛,满心都是那日离去前,他最后一个表情。 优美的唇角微微扬着,眉头却痛楚地拧在一起。 那是期待着巨大的希望,却收获了更大的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想过,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是不知情的。 也许是他偶然从别处得知了自己遇险的消息,才会急匆匆跑过来,却被自己当头一盆凉水,浇灭所有关切的火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 严冬低下头,用力揉揉眉间,忽然,前方传来司机的声音。 “冬哥,到了。” 他叹了口气,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用,倒不如直接去问石诺。 直觉告诉他,石诺这里一定有事情的真相。 严冬走到客厅时,石诺仍在二楼书房。 他如今与严冬是盟友,盟友来访,自然要赶紧接待。 于是他只能对眼前的访客失礼。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来了,麻烦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石诺歉意道。 访客坐在沙发上,听他这么说,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关系,请您先去处理要事。” 他的发音很不标准,每句话都有严重的吞字现象,石诺却听懂了。 他点头感谢理解,起身走到门边,刚要拉开门,身后的访客忽然叫住了他。 “石先生,”那人站起身,努力用不标准的中文表达自己的意思,“那个人是……严冬先生吗?” 石诺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是。” 那人笑了笑,道:“严冬先生是个非常诚实的合作伙伴,在我们那里信誉很好。我曾在越南见过他一面,不过他一定不认识我了。” 石诺顺水推舟:“那是否需要我为您引见?” 对方摇摇头,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时机不到,再等等吧。”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诺知道他是个脾气十足古怪的人,也从善如流地微微颔首,转身出门。 正厅,严冬正坐在充满地中海风格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抽烟。 石诺几步走了过去,表情夸张声音激动:“真是稀客,冬哥竟会屈尊到我家里来。” 严冬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他慢条斯理地吞吐过几轮眼圈,探身将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抬起头,淡淡地扫了石诺一眼。 这一眼,把石诺看笑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石诺道,“冬子,有什么事,你说吧。” “行,石诺,那我开门见山。”严冬起身,直视石诺的双眼,“那天,让人把老九和兄弟们堵在仓库里大开杀戒的,究竟是谁?” 石诺一惊:“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心中不是早就认定是程子青干的了吗,为何忽然旧事重提? 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石诺眼底的惊慌一点不落地进了严冬目中,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是问对人了。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严冬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石诺冷笑,“况且,我说你就信?” “所以我只要求你诚实回答我两个问题。”严冬扯动嘴角,眼中却全无笑意,“这不难吧?” 此话一出,石诺也不必遮遮掩掩,况且一味拒绝只能引来更大的怀疑。 他的计划需要严冬的鼎力相助,失去这个盟友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况且只是两个问题而已,应该无妨。 他沉了沉心,索性道:“好,只有两个。” 严冬点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件事你没有插手,对不对?” 石诺一愣。 下一秒,他便想明白其中关节。 怪不得严冬会忽然来问自己这件事的真相,原来是有人在他面前搬动是非,竟然诬陷到了自己头上。 而严冬这么问,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相信自己会害他。 石诺目光坚定地答道:“是。” 不出所料。 严冬心中有数,继续问道:“你不肯告诉我真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吗?” 如果说刚刚的问题只是软绵绵的轻抚的话,这个问题就是刺骨钢针了。 一时间,石诺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能对老九下手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程子青与叶香山两人。他与程子青素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