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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却没有让楚伽跟着去。他被反锁在了这间21楼的公寓里面,窗外是冬日雾霾的早上,一片苍茫。

    这之后整整两天,父亲都没有回来。

    ☆第38章 第一部完

    楚伽好像是一盆被人遗忘了的盆栽,安静地放置在这座房间的一个角落。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江边的水雾升起,从阳台移门的缝隙之间漫进来,都没有挪动半步。桌上还留着母亲准备的早餐,饿到极点的时候他吃了一份,剩下的两份则一直原封不动,留在父亲和母亲的位置上。

    如果自己真的被抛弃了,那至少还有可以念想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傻傻地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心口不那么难过了。

    第一天,自己的手机偶尔响起过几次,他听见了声音,也大概知道手机被藏在哪里,却没有去接听。因为他害怕从那里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果一切平安,那么总有一天,母亲会打开面前的那扇门,温柔地笑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吧。

    怀着这样奇怪的念头,他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大约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有香味的梦。

    就是学校后门那家快餐店里炸鸡翅和薯条的香味,平时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味道,可是现在只要稍稍飘来一点就让他垂涎到无法遏制。楚伽从梦里睁开眼睛,发现香气也跟着飘出了梦境,正在冷清的屋子里弥漫着。

    有一个人,正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汉堡。

    “君然?你怎么进来的?”

    “找人开锁啊。”同为beta的美丽男人笑得理所当然:“放心,不会留下痕迹的。话说起来这样的安保可不行啊,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呢?”

    说到这里,他指着茶几上的纸袋子:“给你的。”

    楚伽没有碰,又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查一个人名下的产业又不是很难的事,而且我也不用自己挨个儿拜访。”

    “我都忘了你家是黑道。”楚伽叹了一口气:“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家的事了。”

    “你妈没事了。”君然吃完汉堡舔了舔手指头:“你爸一直寸步不离ICU门口,他是真的把你给忘记了。”

    楚伽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真不吃?”君然拿起纸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打开叼了一根薯条在嘴上。

    “顺便说一句,叶哲臣要被处分了。他昨天痛揍了三个alpha,你都认识的。他自己也伤得不轻,他爹妈都快气疯了,正在努力摆平,还商量着要给他转学。”

    这句话终于让楚伽微微一愣,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叶哲臣父母的消息。

    是啊,父亲的话没有错,他和叶哲臣都还只是个需要父母荫蔽的高中生而已。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什么永远在一起的许诺,自以为是大海一般波澜壮阔的航程,实际上只是浴缸里的水花而已。

    “这么巧。”他笑了笑:“我也要走了。”

    “去外地做手术啊。”君然表示已经从秦川那里打听到了平安夜案件的细节:“开颅手术可是要剃光头发的哦。”

    楚伽还是笑笑,没有回话。

    君然叼着薯条嚼了几下,忽然又放下了纸袋子,叹出一口长气。

    “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给你认个两个错。”

    “什么错?”

    “第一个错,都怪我那天晚上多嘴,和秦川提起了你勇救omega的事,结果那小子果然当做beta种群的大事往外宣传,那个叫陈冬如的小O很可能会以为是你干的,恐怕要伤心了。”

    想起那天抱着玫瑰花出现在教室外面的那个漂亮omega,楚伽心里微微一痛,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还有呢?”

    “还有就是,记得我们刚见面那阵子,和你说的那些鼓励你去追求爱情和自由的话吗?我承认我错了,不应该把自己的人生标准强加到别人身上。你有你自己的苦衷,自己的环境,你变不成第二个我,我也得不到你已经得到的东西。”

    “你说得太复杂、太深奥了。我现在听不懂。”楚伽依旧在笑,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有点麻木了。

    麻木的感觉,也挺好。

    君然还在耳边说着些什么,他没有仔细听,反倒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要说的话。

    “帮我向叶哲臣告个别吧,我应该不会再回学校去了。告诉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也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之前我暗恋了他一年,以后也会一直在远处暗恋着他,希望以后,他能喜欢上一个……比我更值得他去爱的人。”

    尽管努力控制着情绪,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伽还是无可避免地停顿了一下,接着竟然失声低笑了起来。

    “你说,叶哲臣会接受这些话吗?还是怒气冲冲地来找我兴师问罪?”

    君然也苦笑了一声:“那天晚上他没有吵着要见你,而是主动要求跟着我和骏时离开。多半也是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吧,你也教会了他不少东西。”

    因为遇到彼此而逐渐成熟,却因为过去的不成熟而最终错过。

    楚伽忽然很想感叹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好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就只是笑,麻木的笑,一边笑着一边扭头问君然:“……怎么回事?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想哭……可是,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当妻子的病情完全稳定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这天深夜,楚洛夫带着一些吃的东西走出了21层的电梯。

    说实话,他不太想要回到这里,并非因为厌恶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青年,而是因为,当“领养”这件事被揭露之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相处十八年的儿子。

    当自己以“亲子关系”为尚方宝剑,毫无顾忌地释放着作为父亲的专制与权威时,在那个面露畏惧与惊恐的孩子心中,是否早已将他定义为冷漠、暴力的陌生人?

    楚洛夫自认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可是就在将钥匙插入锁孔中的前一秒钟,他知道自己害怕了。

    他害怕读懂楚伽脸上那种畏惧的真意。

    然而门还是打开了,必须被打开的。屋子里明明有供暖,可是体感温度似乎和室外没有太大的区别。打开玄关墙壁上的开关,小型牛眼灯立刻点亮了通往客厅的道路,好像机场的灯标。

    在那光线的尽头,他的妻子几天前曾经躺倒过的沙发上,端坐着那个害怕他,却又令他有些害怕的人。

    “爸,你回来了。我什么时候启程。”

    坐在沙发上的beta青年温和地朝着父亲微笑着,好像戴上了一张过于精美的假面具。可是这张假面具之上,原本应该覆盖着柔软短发的地方,却只看得见青青的头皮。

    一年零六个月后。

    又是一年的高三毕业典礼。

    兴奋的毕业生们一早就来到了礼堂门外,他们穿着各种好看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