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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谓,又时不时下厨做饭,一行人氛围倒是谜一般的和谐。 “鬼主这么落魄么?连路费也要蹭玄寂山的?” “舟哥哥这么小气么?我们血谣宫也是玄寂山的邻居,出门在外,邻里间互相帮忙不应该?” “邻居吗?我以为守山人的身份相当于狱卒。” “哦,也是,在舟哥哥这,我们血谣宫就是监狱,我们这些囚犯都是罪该万死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夏日天热,祁决从路过的瓜田里摘了几只西瓜,因为他们鬼族体质寒凉,祁决把西瓜抱在怀里片刻,就变成冰镇西瓜。 荆舟拿过冰镇西瓜切片装盘,夸祁决真好用。 “当然好用,夏凉冬更凉,舟哥哥要不要过来解暑?” “不敢不敢,怕我上头。” 说着,荆舟挑了块最中心的西瓜,朝祁决的嘴里塞。 祁决被香甜多汁的西瓜糊了一嘴,乖乖的闭了嘴,细嚼慢咽起来。 船破水而行,日头照在船舱上,不透风的舱内温度很高。 祁决嫌热,招呼几个鬼奴躺在船舱上遮住太阳,舱内温度骤降,一下子就阴凉阴凉的。 祁决又让荆舟给他递了一块西瓜,他想,人界真好啊,有春秋寒暑,昼夜交替,还有好吃的西瓜和点心。 他还想再拿,荆舟移开盘子:“你少吃点,吃撑了晚上又不乐意给我们做饭。” 这样吵吵闹闹了一路,他们也不见多着急,直从盛夏走到初秋,一行人才回到玄寂山。 彼时夜里已经变凉了。 荆舟提前给留守山里的灵奴捎了话,让他们打扫出了一间屋子,是专门给郁辞的。 原本的海棠坞喜房,显然不合适了。 祁决以夜已深为由,随荆舟回海棠坞蹭了一晚,荆舟也不管他,让他‘独守空房’,自己跑去灵奴为郁辞准备的房里看了看,确认屋里一尘不染、褥子床榻都是最好的料子、衣橱里清一色的白衣衫才放心让郁辞住下。 “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同我说或者无所说都行,千万别客气。” 荆舟又嘱咐了一遍,不欲久留正要离开。 “我有一事想告知前辈…” 总是默默隐忍的郁辞开口,荆舟直接坐了下来,十分耐心:“你说。” 郁辞没像往日一般犹豫,很直接道:“虽然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但我一路上想清楚了,要斩断我的妄念,或许只有无情道一途。” 荆舟定定的望着他,没言语,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修无情道也不光是为了斩妄念,还有为报父仇一事…我认为如今祝衍作乱频繁,他的行踪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只有无情道能迅速提升修为,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看荆舟不答,郁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打败祝衍简直痴人说梦…” “你要想清楚了,就没问题,”荆舟温和的笑了笑,打断郁辞的自我怀疑,“玄寂山虽然穷,但胜在非常利于修行,总之,你专心去做,我会尽力帮你。” 郁辞的眼睛闪了闪:“多谢前辈。” 回到玄寂山的第二日,祁决便离开海棠坞回了鬼域,如今鬼域的结界打开了,鬼主和守山人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邻居。 既然是邻居就有串门的时候,鬼主平日事务繁忙,但也隔三差五串门来同荆舟吃饭,兴致好时还捎上几壶好酒和几叠话本,酒是给荆舟的,话本则直接送去溪午舍。 “舟哥哥就不怕,以后要真同我刀剑相向了,吃不上饭?” “怕啊,怎么会不怕?但怕也没用,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祁决笑着替荆舟斟酒:“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包括舟哥哥的失忆,还有只吃得下我做的饭这件事。” 荆舟心想,我也不能告诉你我是穿过来完成任务的,虽然现在这个任务被他强行掐断了。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费心费神。” “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顿了顿祁决又道:“但是,舟哥哥可要信守承诺,有了祝衍的任何消息,都要同我说。” “自然,我不会瞒你。”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荆舟道:“近来那个疑似祝衍没什么动静,但玄寂城附近的村落倒是出了些诡异的事。” “怎么说?” 荆舟握紧酒盏,看了祁决一眼:“出现了空尸。” 祁决皱眉,所谓空尸,是指魂魄被人为生生抽离rou|体,且撕得粉碎无法|轮回往生。 “舟哥哥怀疑有人修习抽魂术?” 抽魂术是禁忌之术,是千年前一位修士所创,因为过于狠毒阴邪,典籍已在几百年前被仙门焚毁,据说焚毁之人还是玄寂山祖师爷。 “看起来很像,刚开始那人还用家禽牲畜练习,近来,已有两个百姓被抽取魂魄。” “有查到什么线索么?” 荆舟难得面露沉重之色,握着酒盏的手指微曲,摇头:“抽魂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无迹可寻,不过现在我已让无所和成妄布下灵障,有风吹草动就能知晓。” “好,我这边也可以让鬼众去把把关,万一你徒弟偷懒,我这还能帮个忙。” 荆舟微微挑眉,替祁决斟酒:“你们鬼族这么热心的?” 祁决一饮而尽,笑吟吟的:“我为了舟哥哥,心当然热。” 荆舟自然不信他的鬼话:“怎么?你怀疑这和祝衍残魂一事有关?” “嗯,幕后之人说不定不满足于残魂,还想把阿衍剩下的魂都偷了呢。”祁决也不隐瞒,将自己所想如实说来。 荆舟沉吟片刻,点头:“有消息我都同步你。” 祁决笑:“舟哥哥真是和我狼狈为jian了。” 荆舟啧了啧:“横竖整个仙道都是如此认为的,我何不遂了他们的意,坐实了。” 十月末,玄寂山飘起了鹅毛大雪,白雪覆盖层层叠叠的山峦,天地沉寂一片。 夜里,溪午舍的窗外风敲雪响,偶尔传来一声冬鹰夜鸣。 戚无所在屋里堆满火灵石,暖融融的一片,炉子上的药发出咕咕的声响。 戚无谓近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成日睡着,胃口倒是极好,食量几乎都赶上荆舟了。 他夜里醒了过来,填饱肚子躺在榻上翻话本。 屋里的灯被药气蒸得一晃晃的,戚无谓从话本里抬头,看着哥哥煎药忙碌的背影:“哥,我不想喝药。” “这还由得你想不想啊?”戚无所将黑乎乎的药汁乘在白瓷碗里,端着坐到床榻边,替他把药吹凉。 戚无谓就着哥哥的手,乖乖的把药喝完,苦得撇了撇嘴:“明明哥在我就不难受,还喝药做什么。” 戚无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取过空碗放在桌案上,他一转身,发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