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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还没人想搅了这个圣诞夜。” 国王有些自嘲地这么说时,他和王后刚结束了开场舞、各自做各自分内的事情。王后要做的就是在一大群贵妇中周旋,而他也差不多——只是对象不和女人一样好糊弄而已。 “这根本是莫须有的事情,陛下。”德卡兹伯爵安慰道,虽然他自己都不特别确定自己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国王看了看他这位年轻心腹的脸——德卡兹今年三十出头,脸部轮廓柔和,从侧面彰显了温和的性格——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德卡兹很能干,没错;但这种性格就决定了,德卡兹最多就在中间位置做做,像部长会议主席这样的职位很可能没法胜任,因为他身上真的缺乏那种政府首脑独当一面的魄力。 而虽然年纪更轻一些,维克托就明显更具备这种气质。就像是现在,有关资金流这样的重要方面,依旧是维克托负责,并且他的能力显然不止于此。 但现在是德卡兹又有什么办法呢?国王忧心地想。再没人顶上的话,这位置就该被支持他弟弟的人抢走了啊! 这让国王顿了顿。但几秒后,他还是觉得这事更该找另一个不想干部长会议主席的人来商量:“维克托呢?他不是说,有人想带给我见吗?” 其实德卡兹也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必须得承认,无论从性格还是手腕,维克托都比他适合做这种事得多。但奈何他们几个轮番上阵,都不能劝服维克托再多领一个职务或者换一个——维克托的脾气有了名地难搞,几乎算是不吃软也不吃硬。 照维克托自己的观点,他这是具备了一个银行家的必备素质——不然怎么能对付打银行主意的人——但其他人一致认为,维克托就是不想做、找借口而已。 “我刚才看到他好像在另一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德卡兹张望了两眼,“估计一会儿就来了——您知道,他一贯都照自己的步伐来,陛下。” “我当然知道。”国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并不是怒气。 因为他很了解维克托,知道那张惯常冷硬的脸底下隐藏着的是算无遗策的计划,并且绝对站他这边。只要有这个基础在,别的什么都不要紧了。就算这时候晚一些,那也一定是因为维克托有别的、必要的事情在做。 “他投资的眼光很准,我希望他这次看人的眼光也准点。”国王最后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就算是骑士,上战场前也需要他的马和他的剑。” 德卡兹沉默了。他知道国王是什么意思——国王有心推动君主立宪,但奈何力量不够。这正是不知内情的人会觉得国王不思进取的原因——如果只是有个国王虚名,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向现实妥协啊! 他们需要支持,越多越好! 而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国王的维克托,也的确和国王陛下料想的一样,在做一件很必要的事情。但这事情既不在他的计划内,也几乎和国王需要的支持无关—— 因为他正在和米歇尔大眼瞪小眼。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一圈儿只是在聊天;但本质上就是两个人在暗中较劲。 被夹在中间的夏尔完全无奈了。他有意把米歇尔拉到同盟来,所以故意透露了一些消息。结果,就在他成功地吊起米歇尔胃口以后,维克托却突然从天而降,刀光剑影的眼神对峙把原本好好儿的谈话氛围彻底毁了—— 好嘛,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早就知道您的银号给葛朗台家提供了大量贷款,我还当只是合同关系呢!”米歇尔依旧一脸笑吟吟,虽然那表情底下绝对不是真的温和,“原来您和夏尔的关系已经挺密切,这可真让人意外。” 谁不知道维克托眼高于顶,现在居然亲自来找夏尔?这不是天下红雨是什么?虽然从他自身立场来说,他觉得夏尔的确有值得维克托这么做的价值,但这并不影响他嘲笑维克托的人缘。 相比之下,维克托更不爽。 夏尔?这才见过几次面啊,就能直呼名字了? “这我还真不敢当,”他含沙射影,“我们充其量就多见过几次面而已,比不上您手段高明。” 这明显是反话;因为加上这次,夏尔和米歇尔也就见过两次面。毫无疑问,维克托在讽刺米歇尔的自来熟。 但米歇尔笑得更完美了。“这正是我要说的——”他故意拖长了音,“我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能让我产生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说着转向夏尔,“您的学识,您的风度,您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折服了我!”为了增强这话的说服效果,他还故意夸张地鞠了个躬。 夏尔很无语地看到,米歇尔每说一个单词,维克托的脸色就更黑一分——当然,这不太明显,但和维克托打交道多了,他现在已经有点从那张脸上揣摩真实想法的心得。“您这么说真是太折煞我了,”他往边上避了避,不让自己真的受了礼,“您这样被其他人看见,您真的还想我安稳地走出宫门吗?” “那怎么不能?”米歇尔笑得更欢实了,“要我说,您这样招人喜欢的青年,大伙儿都该认识您。这对您来说也是好事,不是吗?” 听起来是不坏啦,多个人多条路,但……夏尔用眼角余光注意了一下维克托,不由得暗叫不好。米歇尔这是专挑着维克托痛脚踩啊!虽然米歇尔不可能知道维克托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毫无疑问,米歇尔也嗅出了工业化能带来的巨大利润,肯定维克托也很重视他——那还不是一踩一个准儿? 上帝啊,圣母啊,随便来个人来解救一下这水深火热的气氛!他就要被这两人宛若实质的目光射成筛子了好吗? 我们很难说,上帝或者圣母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夏尔的心声。因为确实有人过来了,但来人是阿图瓦伯爵,身边依旧跟着夏尔之前在温泉里见过的那个人。 夏尔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跪了。他们三个人至少还有个共同点——是商人或者经手商业——现在来两个极端保王党是怎么回事?更别说其中还有个是BOSS! “啊,亲爱的伯爵,原谅我刚才没有立刻看到您。”虽然话这么说,但米歇尔当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拉菲特先生想必不用我介绍了,”他示意夏尔,“这位是年轻有为的夏尔·葛朗台先生,这位则是陛下的兄弟阿图瓦伯爵,以及我们亲爱的议员先生,维莱尔伯爵。” 阿图瓦伯爵矜持地点了点头。他的五官其实很端正,但深陷的眼眶和向内勾得很深的鹰钩鼻给那张脸增添了不少阴沉气息。因为米歇尔的介绍,他多看了夏尔一眼;但也只是表示听到了的一眼而已,他随即又转向了米歇尔。 一边的维莱尔伯爵从这动作里明白了,开口道:“米歇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