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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别立天等人说呢?他可以信任芜地堡到什么程度? 方才别立天突然中断的话题,真是格外叫人在意呢。 别夫人口中的小起别蜂起? 江笠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屋子,往前边高亭走去。 居高临下,很轻易便将西苑一带的院落收入眼底。 就见前头一群人来去匆匆。 先从回廊过去的是一个素钗布裙的丫鬟,后边是个背着医箧的白胡子大夫,一个魁梧的汉子紧随其旁,跟大夫边走边说话,后头还跟着一对巡逻的侍卫。 这群人从西苑前急急走过,也没有发现江笠惊疑的目光。 一个人无论如何伪装,其体态,眼神,举止习惯却很难掩藏。 待这群人走过后,江笠拦下一个过路的仆人。 “您说的是赵大人吧?他是二少爷的侍从,刚从外边回来,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 江笠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凝视寻思片刻,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原来是兵匪同道 晚膳过后,江笠向别立天说了自己前方遭遇山匪的经历。 只说山匪的蛮横jian诈,他自己的绝户计则绝口不提。 “猖狂!”别立天一拍桌子站起身,气得胡子倒竖。 “这些山匪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跑到竞陵城辖区惹事!别担心,小舟,这事叔叔一定给你个交代!” 旁边的别夫人也捻着佛珠叹道:“佛祖保佑,幸好没事!”真不敢想象,若非那山匪贪图财物,又兼天色昏暗,山林隐蔽,被小舟侥幸逃脱,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江笠笑了笑,从怀中取出那块从“匪首”身上顺来的玉佩,恭敬地递给别立天:“此物乃小子从那山匪身上取得的,或可作为线索一用,请别叔过目。” 别立天本是义愤填膺,但当他接过玉佩一看,脸色却瞬间大变。 “啪!”别夫人一拍扶手站起身,目瞪口呆。 别家夫妇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底看到错愕。 这玉佩不正是?! “小舟,你放心,山匪的事你叔叔定会查清,你先回屋休息吧。”别夫人讪讪安抚江笠。 别立天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点头。拳头在背后捏地咔嚓响。 江笠顺从地拱手道:“谨听长辈安排,小子告退。” 他在衣袖下露出一丝轻笑。 他倒要看看,别家夫妇对江轻舟能有几分真诚! 第7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翌日,江笠用过早膳,便被召到前厅。 今日大厅里除了别立天夫妇以外,还多了一个健硕修长的青年男子。 鬓如刀裁,目如朗星,目光又坚硬又野性。让人过目难忘。 江笠只是略略扫过一眼,便确认了此人身份。 这小子应该就是别夫人口中的小起,别蜂起了。 十年不见,这野小子变化挺大的,跟鹿虎兽一战,不过一日便恢复元气,看来玄力不弱,比他预估的更高。 大冬天的,江笠穿狐裘长袄,别蜂起却只穿无袖赤色劲装,塑出精瘦结实的修长身躯,颈背纹墨青狼首,臂膊上戴白铁赤瞳盘蛇臂箍,小腿着玄色绑腿,头发披散下来,额扎赤色缎带。巍然而立,坚毅威武。 他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双腿又长又直,就这样大喇喇地闯入江笠视线。 江笠的目光在那双腿上停顿了一息,才缓缓移开。 向端坐正位的别立天夫妇请安后,江笠便坐到右边首座。 这就跟别蜂起面对面了。 别蜂起朝江笠一挑眉毛,笑得又痞又邪气。调戏意味十足。 他看江笠,江笠察觉了,然而垂下睫羽,故作不知。一束素色发带温驯地垂落肩膀,一身白色素衣如雪花清清冷冷,衬得他如静影沉璧,娴静悠然。 别立天夫妇脸上都露出尴尬之色。瞧,江家子侄多好啊,他们别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混世魔王呢! 别夫人一边询问江笠昨夜睡的可好,其他可还习惯,一边不时回头瞪左边的小儿子。 别蜂起对此视若无睹,只是一径打量江笠。 从江笠进门他就一直在观察江笠了。小书生心黑手狠,居然还懂得打小报告,瞧这小模样装的,他一定要拆穿他的纯良伪装。 “那事云姨跟你叔叔都了解了,就是这小子恶作剧!”别夫人对江笠笑道,“小起就是淘气,没有恶意。我今日把他找来,由着你打骂出气,他若敢还手,云姨绝不饶他!混小子,还不过来谢罪!”别夫人见小儿子如此叛逆,只能嗔怒地喝道。 别蜂起闻声而起,施施然走到江笠面前拱手道:“不好意思啊,江贤弟。” 低头说话之际,他目光猝然朝上,又阴又狠,一眼就叼住江笠。 他本拟着要吓江笠一跳,然而江笠依旧一派云淡风轻,拱手回礼道:“好说。既是误会,便就此揭过吧。” 别立天在旁看着,心中暗暗点头。不亏是名门之后,这等胸襟几人能够。江家有后啊! “揭过?”别蜂起却不领情。他咂摸了江笠话中含义,勾唇笑道,“哪有这种好事!”蓦地直起腰,一掀自己衣襟,指着身上的伤反问道,“这个怎么算!” 江笠一本正经地对他细细审视:“这是何故?” 装傻?别蜂起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不正是贤弟的手段吗!” 江笠无辜地眨眨眼睛:“兄长说笑了。你是什么实力,我如何伤得?” 别蜂起狞笑一声。他那绷带渗了血,他就这样一层一层地撕下来,露出一道横贯胸口,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好像不会痛似的,看得周围仆人头皮发麻。 别夫人不是第一次见了,这时也紧紧闭上眼睛捏着念珠默念佛祖保佑。 别蜂起狠狠盯住江笠。 便见江笠微微侧过脸,苍白的俊脸上显出羞赧又不忍的神色。 这隐忍中饱含无奈委屈的模样难道真是他误会他了? 打住! 差点被这小书生绕过去了! 别蜂起冷笑道:“贤弟好手段啊!” 江笠以手掩面,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 别立天一直沉默观察着江笠神情,直到此刻,他心中才有结论。 一拍桌案,他终于开口,却是对别蜂起喝道:“混账,像什么话!公然宽衣解带,不顾礼仪不说,还这般惊吓自己弟弟,赶紧给我退下!” 别立天的话,便是对此事是非曲直给出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