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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蓝清和骤然放下心头的负担,算是彻底想通了……如今族长,都是索翰华的儿子,只要能够保住蓝苍族生息不断、安稳和平,又何必计较过多呢?这天下,或许再不久就会被人搅得天翻地覆,至少那时,蓝苍族普通族人可以置身事外。 从鬼林到上关城,以护卫使的脚力,不过是半天功夫。净念尚在城外,就看到城内城外,人山人海……苍衡解释说,是族人来迎接他们的新族长了。 净念不知道,在敬神仪典上,那普照了整个神址的光芒,已让他这族长的身份深入了大部分族人的心里。如今成功通过历练,真真是众望所归。 护卫使在前面开道,迎接的族人虽然热情激动,好在没有引起多大的混乱。净念没太费力就进了城,只是,这吵闹声让他非常非常不舒服。 刚走过了城门,净念敏锐地捕捉到那异常熟悉的视线,直直地看向停在前方的四牛敞座车辇——上面的男人,脚下不自觉地慢了,他默默地回望着对方,男人的笑容似乎比以往多了些许甚么。他不懂。 然后男人伸出手。目光落在那只手上,净念静立了半晌,遂将手放进了对方的掌心,便觉一股大力,一把就将他拉上了车。 看着全身脏兮兮的少年,索翰华愉悦地笑开,目光落在这张已看不出容貌的黄黄绿绿的脸庞:“吾儿,做的不错!” 净念自觉地坐到旁边,不让身上的草泥污了男人的衣物。听到索翰华的话,他歪了歪头,盯着对方的笑眸。 很奇怪的感觉……他想,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里,小孩子得了家长的表扬那般——虽然在前世的那个组织,甚至在严家时,每回完成任务后,那些人都会说他做的好,却没有此时这样奇怪的感觉。 擦拭干净手心的泥,索翰华抬眼就看到净念坦然又困惑的眼神,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想要伸手拍拍他的头……待瞄到那脏污的盔帽上,又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回去沐浴!” ----- 蓝苍族新族长通过历练后,会在五日后,举行一场全族人的盛典。在神址,由几位长老拜祭祈福后,圣长老将族长的印玺移交给新族长,再为他戴上承载了全族人祝福与愿望的“金峨流殊”,即由黄金、玛瑙、河贝、东珠等珍贵宝物串成的项珠,又曰:“神子的美好祝愿”。 待蓝苍族的人都离开后,已经沐浴干净换了衣服的净念,坐在桌旁,伸出手腕,由着曲默为其诊脉。 曲默轻蹙了下眉,有些迷惑,遂如是说道:“主上,少主子的身体并无大碍。而且蓝清和用的药物,似乎改善了少主子的体质。” “去让人准备些饭食。” 待曲默领命出去后,房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净念是一身亮眼的蓝苍族族服与配饰:明丽的银朱色头巾,其上镶着蓝玉与珍珠,外衣是品红色的中袖开领束腰宽底袍,脚下踩着过膝兽皮长靴。 索翰华瞅着他这副装扮,甚觉得有些趣味,又瞄到少年脸上留下的数道深深浅浅的伤疤,遂伸手轻轻碰触着,指腹沿着疤痕摩挲了片刻后,他低声开口:“你的伤药呢?” 净念略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地跑到屋内,翻出之前索临牧送给他的伤药,递到男人的手心。 “坐下。” 不解男人要做甚么,他只是听从着对方的指令,端正地坐在榻上。随即,净念便觉下巴又被男人轻轻地勾起来,男人的指尖轻柔地抹在自己的脸上——淡香的药味,钻进鼻腔。他这次明白对方是给自己上药呢! 净念有些疑惑:他的脸上并没受伤,这一次历练,虽然耗了不少体力,人也有些疲劳,但真没受甚么伤。至于脸上的几道伤痕,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甚么疼痛,自是不以为意。 “无论伤口大小,以后都记得抹药。” 感觉到脸上的药膏冰凉凉的,净念抬头对上索翰华的视线,没有点头或摇头。索翰华明白他的心思,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本王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男人身上有几道伤疤不算甚么,但出现在净念身上,索翰华偏觉得有些碍眼。 轻触着脸上抹药的地方,净念沉思了下,遂明白索翰华的意思,便微微点头……抹伤药甚么,不是大事,反正不需内服。 对于少年的顺从很是满意,索翰华干脆也坐到榻上,笑着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真乖。” 这句话完全听懂了……净念歪头看向自己这世的父亲,眸眼微微一亮。 “呵……” 面无表情的少年此时睁着一双清澈的黑眸,着实有一种矛盾又协调的诡异感,在索翰华看来,是说不出的可爱。 “净念可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 明天?净念摇头,他连这里的历法与日期都不太清楚,这些对以前的他,没有甚么意义。 “是你十六岁的生辰。”男人倒没有卖关子,只问:“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吧,可有甚么想要的礼物?” 生辰……净念有些意外,他从没过过甚么生辰,便是前世……他便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是第一次出外任务,在被关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心里始终想着有一天能够再回家看一眼……只消一眼就好。 那次是个好机会,他查到了母亲与meimei的新家,正是黑夜,便偷偷地潜进了院子,透过落地窗看到屋内和谐温馨的一家人。应该是meimei的生日,他们在说笑着。屋里还有许多外人,一个数层大蛋糕摆在餐桌中央…… 他望了几分钟后,在屋里关灯吹蜡烛时,又悄悄地离开。从那时起,他彻彻底底地再没想过“家”了,再以后由于经常参与实验,很多记忆都变得破裂不堪。 往事只在脑中一晃而过,他并非是喜爱缅怀过去的人。净念想到索翰华的问题,他没有收过礼物,自然不知道该要什么。 见少年摇头,索翰华微笑,从袖口掏出一串木珠:“这是为父幼年时自己雕刻的佛珠。”说着执起净念带着小铃铛的右手,给他套了上去。 摸了摸木珠,净念低头仔细一看:每一粒木珠都很小,只有小绿豆一般大;而这么小的木珠上,上面竟然雕刻了密集细致的文字与佛像——小得堪比破弦铃上的字了。 索翰华笑望着少年小心地抚`摸着木珠的样子。这串木珠,是幼时为锻炼控制心性一点点地雕出来的,当年文德帝见到了,还赞叹了一番。之所以拿这个送给这孩子作礼物,其一是因为他亲手所做的,其二……少年腕上戴着铃铛与木珠,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