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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2

    下,薛寅横插一杠子,崔将军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是恼的。

    薛寅只有半日的时间,如果半天内他驯不服这一支兵,那他恐怕就没有随军出征的必要。

    此事颇为麻烦,一开始,没人服薛寅这个看着软绵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就差哄堂大笑了。薛军师也沉得住气,等人笑得差不多了,场面基本安静下来,才慢吞吞地伸个懒腰,而后将柳从之给他的那一块行军令牌“啪”地一下摆了出来。

    “这块牌子想必诸位都认得,是军中令牌。我有这块牌子,才能号令诸位。”薛寅慢吞吞地,心平气和地道。

    “那又如何?”有人挑衅,“我们认这块牌子,但不认你!”

    薛寅指了指挑衅的那人,慢慢勾了勾手,“那你上来。”

    那人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让你上来你就给我滚上来!”薛军师前一刻还温吞吞软绵绵,这下突然变了脸,一声暴喝,瞪着那群叫嚣的士兵,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就把这令牌放这儿,不服我的一个个上来。咱也不玩儿虚的,只要打赢我,这令牌就归你,我立马让位滚蛋。要是我赢了,你们就全部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我说得够清楚了么?”

    薛寅这话,确实是说得够清楚了。

    这一打就是一个下午。

    小薛王爷今天早前被柳神医折腾得一惊一乍,心里颇有些郁气,等到有架打,整个人立刻就精神了,打得酣畅淋漓,十分过瘾。

    薛寅虽然身手不错,但到底先天不足,绝顶高手是算不上的,这军中这么多人,不见得没有比他厉害的,而且一个一个上,就算打不死他也得累死他,薛军师有什么底气能赢这么多人?

    底气就是,这比试还有两条规则。

    第一,想上场的人先掂量自己的斤两,他薛寅只和五个人打,人多不候,至于怎么抉择出这五个人是士兵自己的事,他不干涉。

    第二,上场能用武器,意思也就是真刀真枪的较量。薛将军的原话是生死有命,刀剑无眼,怕死的别上来。

    这么一弄,事情闹大了,结果连崔将军都来凑热闹。薛军师确实不是最能打的,但他能跑会闪,而且关键是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出手狠辣,他倒是留着分寸没要人性命,但他与人斗起来总有一股凶悍戾气,气势之强,让人先惧三分。

    军中最敬强者,这么斗到最后,没人再敢小瞧薛寅,一个个都收敛了服气了。薛寅快刀斩乱麻,算是暂时让手下这群兵服帖了,立了个下马威,然而相对的,薛寅也没强悍到能一点不受伤,这张脸最终也变成了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恐怕好不了。

    薛寅顶着这张色彩斑斓的脸去了崔将军那儿。

    柳从之与崔浩然坐在房中,正在议事,见薛寅来了,纷纷回头。崔浩然见识过下午的场面,所以面上一点惊诧之色都没有,柳从之看了一眼薛寅面上的伤痕,倒是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

    薛寅淡淡道:“一点小伤。”

    他既然这么说,柳从之也不多话,只转头一指桌上,“来得正好,你来看看这个。”

    薛寅的目光也随之转向桌上,微微挑眉。

    桌上放了两封书信。

    ☆、第73章 两封书信

    两封书信,发信人各有不同,然而巧的是两封都在出征前夕这个特殊的时刻送到,更巧的是,两封内容完全不同的书信却有同一个目的:让大军后退。

    第一封书信来自老熟人,冯印冯将军,言辞恳切地要求崔将军领兵回朝,考虑到冯大人一贯的名声,想当然耳这封书信未能得到重视,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有意义的是第二封信。

    首先,这封信的署名就极其有意思,只因署名这人实在让崔柳二人都熟悉得很,就连薛军师也对这名字耳熟能详。

    四将之一的陆归。

    率兵攻辽城,却被月国人反将一军,下落不明的陆归。

    这么个下落不明,似乎消失在了茫茫北地里的人物,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骤然送来一封信。

    信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寥寥几语,只传递了一个信息,后退!大军绝不能近辽城一步!

    看得出此信寄得仓促,具体因由只简短写了两句,语焉不详,似是因为辽城附近会有大变故,所以绝不能进。可此信来得蹊跷,陆归又久无音讯,这么一封信有几分可信,倒未可知。

    薛寅看完信,抬头看一眼柳从之。

    柳从之也低头看信件,道:“这是陆归亲笔,做不得假。”

    崔浩然粗声道:“箭都在弦上了,他凭什么让我退?”陆归消息并不灵通,更不知柳从之身在崔军中,这封信仅仅是送给崔浩然的,信上写着万事莫急切勿莽撞,崔将军看着觉得分外刺眼,他崔浩然行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其它人指手画脚?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兵败,还不知在闹什么幺蛾子,更不知是否已经投敌的陆归?

    薛寅自是看得出崔浩然心中不忿,但他只看柳从之:“陛下打算如何?”

    柳从之笑道:“你可愿退?”

    薛寅沉默了一会儿,他来时神智清明,浑身血液都已沸腾,这时却冷静了下来,“但凭陛下吩咐。”

    陆归是崔浩然和柳从之的熟人,却非薛寅的熟人。以薛寅现在所得情报以及对陆归的了解,着实难以分辨这封信是真是假,故而也无从决定。在场三人,柳从之是唯一能够做决定的那个人,薛寅既然已是柳从之麾下臣子,自然听从柳从之的判断。

    “说得好。”柳从之微微一笑,有些疲惫地闭目,良久,平静道:“浩然,下令大军往平城外围撤,出征令取消。我们再等两日,一观情势。”

    崔浩然大吃一惊,“可多留一日就是一日的粮草!而且现在是难得的机会,这时候不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柳从之早料到他有如此反应,有些无奈地一叹:“浩然,你信我这次。”

    崔浩然闻言,不甘地咬牙,道:“陆归那混蛋……”

    柳从之信陆归,哪怕是这么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崔浩然却心存疑虑,柳从之微微一叹:“你不是与他交好么?”

    崔浩然垂头,不言语了。他确实与陆归关系不错,但……

    崔浩然对柳从之的决定显然不太信服,却也埋头去做了,薛寅倒是毫不含糊,肃容应了一声是,自去管他手下那帮子才将他揍得脸上开花的兵。

    临告辞,柳从之忽道:“稍等。”

    薛寅脚步顿了一顿,柳从之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抬手扔给他,笑道:“这药可以涂在脸上。”

    薛寅闻言,下意识地摸一摸自己的脸,而后疼得一呲牙,柳从之怀中东西之多向来包罗万象,有这种伤药倒不稀奇,稀奇的是日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