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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剜心蚀骨的折磨! 只要一点点! 手颤抖地伸向白粉,此刻,两种意志在他脑内艰难交战,眼看着其中一方就要败落。 锃—— 放在角落的吉他,被暴雨侵袭,突然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响。 他蓦然愣住,看向那破旧的吉他。金属的琴弦在风雨中被吹洗得更加耀眼,而木质的琴箱却因为长期被风雨腐蚀,开始发霉腐烂。刚才的那一响,恐怕是它能够发出的最后声音。 多么讽刺,这吉他就像是它的主人。即使有着铮铮傲骨,也挨不过外界的磨难,只有渐渐腐烂,化作一堆谁也认不出的烂泥。 可恶! 双拳猛击向墙壁,一下,一下,又一下!宣泄着心底的愤怒与不甘!鲜血渐渐从指间流出,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此刻那些rou体上的痛苦,再也惊动不了他。因为没有哪一刻疼痛,比在知道自己可能再也那不起吉他时,更痛入灵魂。 好像要生生地将灵魂给挖出来! 要夺走他在这世上最后的希望! 啊啊,啊啊啊! 暴雨无情地击打着他的背,淋遍整个屋子。在雨水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液体,正一滴一滴浸透身下的地板,一点点晕染开。 那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绝望,悲伤,苦涩的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被雨水已经淋到没有温度,整个人都好似麻木了。然而半跪在地上的人,此时却突然听见了幻听。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正一声声地唤着他的名字。那是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梦见的声音,是让他坚持到现在的最后的力量。 宛如梦中的声音,一遍遍喊着—— 付声,付声…… “付声!” 严欢用力敲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他急了。 “他真的在这里吗?”严欢问身后人。 不怪他怀疑,这种简陋得宛如贫民区的平房,简直不能想象是付声几个月以来的安身之地。那个有着微微洁癖,一向自傲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住在这种地方! 阳光点着头。“我上个星期还来送过一次东西,他就在这里。” “他没有出去?” 阳光苦笑。“他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出去。” 不敢去想象阳光说的话背后的含义,严欢又敲了几下门,见还是没有人答应。他索性一转身,突然跳到暴雨中,攀爬上了铁窗。 “你这是干什么!”向宽惊呼。 “帮我把这窗子撬开!”严欢随手拿了根铁棍,开始撬着早已经生锈腐蚀的窗户。既然付声不来开门,那他就自己找路进去,总之,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个家伙不可。 暴雨打湿了全身的衣服,吹打进眼睛里,生生地疼,但是严欢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想着付声的事,无暇他顾。想着见到付声以后,要怎么揍这个家伙一顿,要将上次不告而别的委屈全部倾诉一边,要将这两年多来的离别和辛苦,一句一句地告诉他! 还有其他许多许多,想和付声说的话,只想对他说的话。 只要拆了这扇窗子,就能见到他! 见严欢疯狂的样子,阳光和向宽对视一眼,随即也上前去帮他撬窗子。漫天的暴雨中,他们三人围着一扇生锈地铁窗,使劲全力地想要打开它。打开它,见到它后面的人,属于他们的伙伴。 哐啷一声,铁窗终于被撬开。严欢扔下棍子,迫不及待地就朝里面钻。 “哎,你小心划伤了,要破伤风的!”向宽在他身后急着喊。 然而严欢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见了,他钻过窗子,不顾被玻璃划伤的手,一跃而下,跳到屋里。 “付声,付声,你出来……你,付声!” 几乎是一眼,严欢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一个身影,一瞬间,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个跪在墙角簌簌发抖的人,竟然是付声? 那个浑身湿透无力动弹的人,竟然会是付声! 那个消瘦得不见人样,脱形到像一个骷髅架子的人,竟然是付声!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严欢失声低喊一声,向墙角的人冲了过去,他抱住那个消瘦的人影。 “付声,付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一般,从双眼中一滴滴滚落在地上,滴在地上的那个人身上。 付声仿佛被他的泪水烫了一下,微微动了一下手。听见身边的呼号,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哭得满脸鼻涕泪水的严欢。 他轻声问:“是在做梦吗?” “不是在做梦!”严欢紧紧抱住他。“我回来了,带着我们的歌一起回来了,付声!我来接你,带你一起去世界最大的舞台!付声,你让我一个人出去闯,我没有辜负,我真的做到了!所以,跟我回去吧,一起重组悼亡者,好不好?” 付声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却只有那么一瞬。他看着严欢,眼里闪过一丝颓唐。 “我已经不行了。”付声推开他,靠在墙边。 “看见了没有?”他指着那边腐烂的吉他,没有解释,却知道严欢会懂。“不行了,戒不掉。” “不!你可以!”严欢抱起那腐烂的吉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是谁?你是付声!是国内最出色的吉他手,可以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天才!如果你不行,还有谁行?如果你不能站在那个舞台上,还有谁有资格!”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吉他上,严欢抚摸着琴弦。 “只不过是毒瘾而已,就能打败你吗?付声,你太小瞧自己了。” “你不明白!”付声手撑着头,痛苦地道:“我也想重新开始,但是不行!毒瘾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明白……” “我不是你。”严欢渐渐收起眼泪,镇静地看着他。“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悼亡者的吉他手,是教会我摇滚的人,是这个世上最爱摇滚的人。” 严欢说:“我不逼你,只是如果你不能再弹吉他,那我也就再也不唱摇滚了。” 付声错愕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严欢重复了一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你不当我的吉他手,我就再也不唱摇滚。” 付声的眼中袭上愤怒。“我不准!”他紧紧抓住严欢的胳膊,用尽力气抓着他。“摇滚那么轻易就可放弃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