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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更不会对他人服色怎么放在心上。但忽然 这么穿了,才觉得异常刺目。 休息一会儿。谢欢和缓地对他说,师父这个岁数,原本也近天年。不必过于伤心。 他要往外走,水瑗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我?谢欢回了回头,我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吧。 人们聚集得很快,好像早已期盼着这样的混乱。本派弟子纷纷想要去拔剑相助,而由于梁徵的邀请或是不请自来的武林别派人士们,有的含着与烈云的旧怨妄图复仇,有的,如扈 怀,即使抱定了隔岸观火的想法,起码也有几分要关注的姿态。 水瑗没有管别的门派,随他们去,却把华山派年轻弟子们牵制在日月坪,尤其是连羽。 连羽全副武装,连一直拖着迟迟没舍得还给谢欢的青绡刀都背在身后。 师兄们在与那恶贼拼命,我,我怎好安然待在这里!连羽不服气,但也不好当众与水瑗叫板,只满脸不服,说却是传音说的。 你去送死么?水瑗脸上装了平素笑容,传音过去则是严厉。 我看见你都让姓谢的过去了!连羽只管要闯。 不是我华山派的人,我管他什么死活。水瑗不耐烦,拽了他手臂对日月坪上其他弟子道:你们暂留在此,听你们连师兄吩咐,等我回来。在那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咦? 连羽莫名其妙:水瑗这把这点小事情推给他,反而自己去送死?哪有这样道理。 但水瑗说走就走了,不能真撇了门下其他弟子在此。连羽纵然哭笑不得,但水瑗能推给他,他却再推不给旁人,万不得已,只得转身留下。 一路纷乱的以一敌三的缠斗之后,烈云落在元真涧之中。 冰冷的山泉水有类似醉湖的触感,但无法替代其能带来的宁静。 想要杀人的**愈加强烈。 杀光华山也无所谓。只是害怕大开杀戒之后醉酒一般的兴奋,会让自己忘记还要寻人的本意。 梁徵已经追来,挥剑挑起涧水。水花遮掩视线,接着是三剑一同刺出。 雕虫小技。 烈云徒手接剑。不必挡开或折断,只是在其中注入他用之不竭的内力,三人便不能承受,不得不撤剑后退。 杀。不杀。 哈,有什么杀不得的理由吗? 杀。 梁徵迅速的再度反击在预料之中。真不简单,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在接受他的血液之后,能飞快地化为己用,甚至结合入自己原本的武学之中,不断领会,不断变强。不止是源 于不见他的那些时日里的练习,而仅仅在方才这一会儿战斗当中,他都在不断变得更强。 让人想起当年的地鬼。 甚至超过荀士祯。 同样令人惊讶的还有别人。烈云不认识乔子麟与越岫,只知道是荀士祯弟子。前一个以这个年纪,作为平常人来说,能取得这样剑术算是难得。而后一个显然剑术造诣略逊乔 子麟,但在烈云出手越来越重地攻击中,始终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影响。每一次他被击倒后重新持剑反扑,都几乎比梁徵还快。 这好半天都不能结束的缠斗,对他们真是容忍太过了。 烈云不再只是把人震开,侧身拿住了乔子麟手腕,往梁徵胸前送去,顺便拎过乔子麟身体去挡越岫的剑。 越岫谨慎又敏锐地及时收了,乔子麟则手腕被制,为不伤及梁徵,只有松手丢下剑去,被烈云把他整个人一甩,撞上涧旁山石。 乔子麟从石壁上滑落,跌入水中,再无反应。 梁徵不知他生死如何,但未及救援,烈云骤然逼近,近得可怖,梁徵惊得后退时已晚,腹上已挨了重重一击。 要将人全身骨骼寸寸震碎般的力度,梁徵的思维都因此停滞了,无法控制全身,直直往水里倒下去。 烈云得意地笑着回头看越岫。 虽然天还没亮,但你也看得见对吗?这里的花开得真好。 被意外的声音转移了注意。烈云看过去,虽然夜色中说话的人尚站得远,但在他超凡的目力下,也看得明白。 居然是谢欢。 早知道青皇不会饶了谢氏,居然留下了谢欢性命么。 往日里见到他,要么是锦绣朝服,那么是绫罗环珮,总之都是富贵样子。如此一身的素色,还是第一回见。又是瘦,瘦得脱了形,十分俊美因此减了三五分。 但他永远比所有人都好看。忍不住不去听听他说话。 他说得没错。这山中居然百花未谢,黑夜中都可见繁盛。 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被这人间的景致唤回数十年宫中时光。虽然是混日子,但也曾惬意。 不过,那都没有意义。 青皇说你离开皇宫活不了几天。谢欢远远地说,他站在崖边,扶着不知名的花树让自己在山风中立稳,你果真不想活了? 越岫没有趁烈云分神时攻击,而借此间隙去捞了乔子麟起来。乔子麟伤得不轻,深陷于昏迷,越岫希望他脊骨没断,此时也难以仔细查看治疗,只把他带上岸去。他还想再去扶梁 徵,但梁徵已自己从水里站了起来。 离开皇宫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我儿尚在,血脉尚存,活与不活,有什么紧要。 是么?虽然没说出来,但谢欢好像听见他心头在说什么似的,那你还是好好赏此春夜吧,真可惜,不会有下回了。我不会想起你的。 语气非常遗憾,谢公子作弄人时的典型口吻。 梁徵说了一声:烈云。 他不愿完全地背后偷袭,即使从背后出剑仍然先出声提醒。 一剑刺空,烈云从半空落下,把他后颈往水中按下。但梁徵分明已该是负伤,却还是灵敏,不仅闪开他空中一击,剑招变向,划破烈云肩头。 这点小伤,烈云全不在意。 大胆的江湖人士们已经开始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越岫在烈云要掐住梁徵脖颈前架开他,梁徵及时脱身,但与烈云各自纵开后,突然同时再度出手。 这时的往来拼杀已经让旁人看不清了,梁徵挥剑,烈云挥掌,只一片眼花缭乱。 越岫想要相助,都不知哪里助起。 谢欢扶着树枝的手紧了紧。 就算找到他,他也和你不一样。他说。 你不了解。烈云听到他声音,但并不想要搭理。 你曾同我言道,你只是想做一个人。谢欢继续,我不信你想要你的后人从你自己都不愿之事。 梁徵的身体砸在山石上。 神智清明,知道自己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奇怪地,并不感到疲惫乏力,而伤痛也够不上阻挡他。 谢欢不应该在这里,但是叫谢欢走的话,他一定是不会答应的。也好,并不是想背着他默默死亡。也许是真的从心底期盼他在这里。 就算是不应该。 虽然因实在不愿使他劳心而不与谢欢谈及,但谢欢不会不知道他将要遇到的危险。一定要隐瞒他也隐瞒不过,但两下明白地瞒着,好歹能一日日拖下去。 拖到而今。 谢欢没有劝阻,只是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