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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亮了,一条短信到了。 心突突直跳。 我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我们分手吧。” 果然,耽搁了这么久,他在向我摊牌。 我只觉得心从百丈高楼落下,生生碎成渣子。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确确实实是来自如春的短信。 我打电话过去,强笑,“如春,你开玩笑也要看时间啊,我在R打办正事儿呢。” 他沉默片刻,说,“韩若,我不是开玩笑,我们分手吧。” “为,为什么?” “我累了。我不爱你了。” 我捂住心脏,“如春,你不会撒谎,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说我是在撒谎么?” “结婚?”我嗤笑,“你对女人硬的起来么?” KY是给男人用的话,如今怎么又出来个女人,他身边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男男女女? “这不在你关心的范围吧,我受够你了,你只会是我的负担和累赘,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手机掉地,我右耳一片轰鸣。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我说这样的话。 如此的斩钉截铁,不留一分一毫余地。 如此的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如此的冷酷决绝,仿佛一个宣判。 我一胳膊把桌子上什么笔筒书本公章电脑显示器都扫到地上,液晶屏幕上瞬间像是薄而脆的冰面,一下子全是白色的裂痕。 还不够,我一脚把原木办公桌踹得向前滑动了一段,再一脚,椅子应声倒地。 我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露出来,胡乱抹了几把。 真他妈丢人。 不过就是失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被人甩了而已,怎么就不能有点骨气。 我对自己说。 我们不过和世上千千万万相爱的人一样,或许比很多人还不如一点,我们从来不曾轰轰烈烈同生共死,我们从来不曾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并肩携手俯瞰世间。 我们不过是一对平平凡凡的爱人,发短信的时候甜言蜜语都说的不多,无非是今天的陈醋明天的辣酱,白天的咖啡晚上的清粥。 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北京城,我们不过是两只蜉蝣,一对粟米而已不爱了,要放手了,就这么简单。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我还在没心没肺以为山高水远地久天长的时候,他却已经决定放手,一丝一毫都没有拖泥带水。 韩若,我不希望追求你主动,告白你主动,接吻也是你主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么? 韩若,如果一样东西太美太好了,你就会害怕它是假的,害怕拥有它的时间有限,害怕他被偷走,害怕它是个稍纵即逝的幻影,因为太不真实。 韩若,告诉我,你不会后悔。 韩若,我不知道什么样才算百分百的恋人,但是如果苏如春这辈子注定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你。 韩若,你是我弹过最无与伦比的琴。 韩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辛苦,我会心疼。 韩若,我后悔了,我后悔给你留了退路,我活该承受这诸多思量,权衡取舍的痛楚,嫉妒撕咬的折磨,以后,我再也不放开你 韩若,谢谢你,愿意懂我。 韩若。 韩若…… 韩若—— 无数的声音,有低沉暗哑的音,有清越逼人的嗓,那么多的风花雪月,这么多的爱恨嗔痴。那一双璀璨的黑眸,波光粼粼后男人赤诚的心意,深切的感情,像无形的丝线,一丝丝缠绕我的身体,侵入体内,侵入心扉,像火苗,燃在心头,每一次火花震颤,都令我疼得无法呼吸。 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坚持,有点宠溺,亮得像天幕上至美的两颗寒星。 可是,他说的最后一句确是,我不爱你了,我受够你了,你只会是我的负担和累赘,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哈哈。 原来,我的重来一次,到最后,只是一个笑话。 ——第三篇·那些爱恨嗔痴·完—— 第四篇:归途 52. 2011年4月,泰国曼谷。 我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百无聊赖伸了个懒腰。 曼谷只要一堵车就要堵上半个多钟头。 幸好是宝马7系的德国原产,车内条件足够舒服。 顺便用手机看了几条新闻,前面的车子终于开始动了。 泰国警察向我敬礼。 我驶过去。 作为联合国一个不上不下的P3(联合国官员等级,从上至下为P5,P4,P3,P3,P2,P1,无P,实习生),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良好的福利保障,受人尊敬的地位。工资不高,但是打交道的都是全世界范围内的优秀人才,手下没有P的人多半来自常青藤,实习生就中国的来看,大多是清华北大。 上天确实是足够厚待我。 小念已经在美国接受最好的公费教育。 我驶进联合国大院,里面停靠的车子大多和我相同。 我们这些人,可以免税购买车子,任期到了卖二手车,不仅一分都不会赔,说不定还可以赚。 中午吃饭的时候,得知一个消息,顶头上司身为P4的Scot要结婚了,周末办婚姻。 我擦擦嘴角,和大家一起去喝咖啡。 一边暗暗对Scot这一年第二次结婚表示无语。 从他来任职到今天,除了原配的德国人,第二任,第三任妻子都是20几岁的泰国女孩儿,而Scot已经是接近五十肚腩都要鼓出来了。 不知道是泰国女孩儿太过注重身份名利,还是他太没有节cao。 周五晚上,算好时差,我给家里打电话。 说起近况的时候难免要提到Scot第二次结婚。 那边开的是免提,母亲沉默了半晌,外婆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母亲问:“你在外面这么久,就没想过给小念找个妈?” “小念很自立。” “那你一个有没有喜欢的?人家都找这第二个了,你怎么一个都没有?” “没有。” “我上次问你,你不是说你们联合国也有不少女的么?上次回来不还有个马来西亚的女孩儿打电话打到家里来找你?” “只不过是同事而已,妈,你别cao心了,我儿子也有了,又不着急传宗接代,再说就是咱家传宗接代也轮不到我啊,舅舅那边不是有消息了么?”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看看这一个个被我知道的对你有意思的都不错。那个立陶宛的女孩儿,就是胖了点,爱喝点小酒,也没什么,长得也挺好。那个德国的,虽然看着老相了点,不过我觉得也行。” 我苦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