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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的人。 她有什么好,让安瑞林如此,她母亲又何德何能,让李泽远也如此? 秀玉不能让她过得这么好,钱如歌赢得了李泽远一辈子的注意和关心,她不允许钱如歌的女儿再夺走李泽远本该对李忆如的父爱。 秀玉还想说什么,秀兰伸出手按住她。秀兰缓了缓,她穿了一身深色衣服,显得比平时老几岁。她开口说话,语气凝重,仿佛用尽力气,才对依然说:“依然,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秀兰不由得想起安瑞林刚得知,她间接害死了依然母亲的模样,她的心里一阵抽痛,望向安瑞林,又说:“别为难瑞林,要怪都怪我。” 依然只觉得好笑,她凭什么要求我?这世上的人都来要求我,我凭什么要听他们的?安瑞林就站在依然身边,他虚虚揽着她,手指搭在她微凉的手臂上,两个人都淋了雨,肌肤相触的地方带着寒意,让安瑞林内心的冷意更是一阵赛过一阵。 依然半天没说话,才听安瑞林说:“你们都走吧”。 他又转到早就在厨房角落的许妈那里说:“以后我不在家,不要随便开门。” 许妈还没回答,他就看到依然脸上一丝讥讽的笑。他的心里又开始一丝一丝抽痛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关心则乱,他从来不知道,这事情可以这么糟糕。 秀兰带着秀玉走的时候,依然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不低不高,带着独特的语音语调,她说:“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这一晚上连续了上演好几场闹剧,又淋了生雨,依然却觉得自己精神比什么时候都好。她先是去厨房煮了一碗挂面,打了个鸡蛋在里面,还从冰箱里挑了几颗青菜,白水煮面,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厨艺,自己还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面洗了碗,她又拿着抹布开始擦地,从二楼的书房开始,一路擦出来,前前后后擦了两个多小时,身上湿透的内衣都快干了,安瑞林一直跟着她,她视若无睹。 擦到二楼楼梯的时候,安瑞林站在楼梯口不动了,挡住了她的去路,他也没换衣服,站立的地方地毯已经湿了,颜色比旁边都深。 依然也不计较这里,她绕过去,将台阶上的地毯掀起来,跪在楼梯上擦地板。 她趴在楼梯上,注意力都在地板上,安瑞林走下楼梯,站在她身后,也蹲下来,从后面抱住她,不知道他是冷的还是怎么的,声音竟然微微带着颤抖之意:“别这样,依然,别这样……” 依然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生气,他总是让她别这样,到底要怎样? 算了,依然觉得自己现在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做,这地板还不知道要擦到什么时候呢。 她不说话,手上功夫也没停,抹布变得又冷又硬,她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不做点儿什么,实在难以平复她这浑身叫嚣着咆哮着要宣泄的力量。 安瑞林按住她,还想再说什么,依然却一副根本不想听的样子。她轻轻反抗起来,因为趴着,重心不稳,差点踩滑摔下楼梯。 安瑞林死死搂着她。不等安瑞林说什么,她自己就不动了。地毯被掀到了一边,高高拱起,两个人在楼梯趴着,也是高高拱起。 依然想让自己变得严厉点,说点什么,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她迷茫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挣扎着站起来,起身太猛,没站稳,又往楼梯上摔,安瑞林本能拉着她,她却还是往台阶上一磕,一声闷响,她的额头摔在台阶棱角上,顿时青紫了。 安瑞林心疼极了,他最怕她这样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 他把她拉起来,抱着她,把她揉进怀里,轻声问:“痛不痛?” 依然后知后觉,她不觉得痛,但鼻子还是有些发酸,她竟然不觉得难过,也不再痛,心里只剩下开心的情绪和高涨的热情,仿佛一夜不眠不休,也是精神抖擞。 怕安瑞林担心,她笑着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我不痛。” 她看到安瑞林眼睛里写着惧怕和心疼,这让她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依然突然想起她回来没有换衣服,又挣扎起来:“我得去洗个澡。” 依然洗澡的时候安瑞林是一点都不放心的,她这一晚上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这表现太反常了。他要进去陪她,她又不愿意,也不直接拒绝,就是不脱衣服,直接站在花洒下面,行为动作始终透着古怪。 最后安瑞林只好妥协站在浴室门口,像个变态一样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折腾,就是凌晨三点。洗完澡依然也毫无睡意,她穿着睡衣去书房看书,这一晚上除了她在安瑞林怀里正眼看过他一眼,之后便再无眼神交流。 安瑞林跟着她去了书房,看她蜷在沙发上,拿了本,眼睛瞪得特别大,但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他走过去蹲在沙发旁边,看着她的眼睛:“依然,你恨我,是吧?” 依然听了没抬头,不说话,无动于衷的样子,安瑞林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又说:“恨吧,恨我总比心里没有我好。” 依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袋是放空的,身体异常疲惫,却又不想睡。 第二天一早李泽远就来了。那个时候依然正在大厅弹琴,她一夜没睡,安瑞林也陪着她枯坐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开始弹钢琴,一曲接一曲,没有间断过。 再见李泽远,依然心里犹如大风过境,惊涛骇浪卷过,只余风平浪静。不是没有爱与恨了,是无力去爱,也无力去恨了。 从她第一次见到李泽远起,他的剑眉,他的轮廓,他的胸有成竹,都让她忍不住钦佩,想亲近。可是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他竟然是她的父亲。抛弃了她的母亲,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的一个父亲。 李泽远没穿西装。他穿了一身休闲服,两鬓斑白,和上次依然见他,已然有了天壤之别,苍老的痕迹怎么也无法抹去。 依然坐在琴凳上看着他。她的一双眼睛太清澈了,里面晶亮的东西让李泽远不敢深看,他现在大厅中央,不若平时依然在电视里看到他的样子,他甚至有点手足无措,找了半天,才叫:“依然……你的名字真好听。” 依然望着他,想着他说的话:“我父亲给我取的。” 李泽远的脸色自然变得尴尬,他缺失的不仅仅是依然从前成长的历程,还有太多太多的亲情空缺了。那些横在这二十年中间的千沟万壑,拿什么来填平? 安瑞林站在依然旁边,他抚着她的肩头,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李泽远把手上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递给依然,她不接,却听李泽远说:“我知道,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