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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倒比白天多。除了情/人节、圣诞节这种别名“开/房节”的节日以外,这两家快捷酒店晚上很少住满人。话虽如此,因为接待的都是不能怠慢的客人,财盛巷附近的两家快捷酒店的硬件设置与服务态度都很不错。 梅仁瑜在会旋转的圆形大水床上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梅仁瑜坐在水床上看着眼前的电视机、书桌、椅子、小冰柜、遮光窗帘等等的东西轮着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儿,这才变了脸色。 她没回家?!她昨天晚上没回家?!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海洋来接她,接她……海洋没送她回家?! 抓着自己的头发,也不怕把自己揪秃的梅仁瑜简直要叫出声来。她搞不懂海洋昨晚干嘛不接自己回家,倒是把自己丢到这种怎么看都应该是宾馆的地方来。难道她又闹着不回家、然后吐了海洋一身?不不不,不可能……昨天晚上又不是应酬,她哪里会拼了死命地喝?再说她昨晚明明很清醒好吗?……呃,至少在海洋来接她以前她确实是很清醒的。 被梅仁瑜忽略已久的水声停了,海洋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系了块儿白毛巾,害得梅仁瑜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仁瑜姐,你醒了啊。” 见梅仁瑜坐着的水床还在转啊转啊转,海洋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他一边拿起遥控器按停了旋转个不停的床,一边提醒梅仁瑜道:“仁瑜姐,再过二十分钟你就要迟到了。” “啊?!” 梅仁瑜几乎要像惊愕的哆啦A梦那样从水床上弹起来。 “昨晚你喝得烂醉,我想你今早应该会想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把你带这儿来了。” 海洋说着按开了电视,娱乐频道正在大声报道“王宝强离婚门”。而梅仁瑜的嗓门儿竟是一点儿也不输给电视机里的娱乐记者:“不是你先跟我说说这里究竟是哪儿?!” “就仁瑜姐你们行对街的快捷酒店啊。” 海洋坐在水床上,看着电视继续擦头发:“这儿还蛮有意思的,床是水床,还会转。” 梅仁瑜的白眼球都想翻到天上去了。她裹着被子跳下床,像只觅食的大猩猩一样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海洋见了就指点她说:“衣服我让服务员拿去干洗熨烫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就能送上来。仁瑜姐你还是先去洗漱吧。啊……你的内衣内裤我没让他们洗,内衣我给你晾在那儿了,内裤我给你买了一次性的,你先将就着穿吧。” 梅仁瑜恼羞成怒地扯掉衣帽架上被海洋指着的胸罩,又从一旁的小茶几上拿过那包五条装的一次性内裤。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脱我内衣做什么?” 睡觉就睡觉吧,脱外衣她还能理解,睡觉穿外衣确实难受。外衣被揉成腌菜,穿着去上班也糟糕透顶。可一般人没有那什么冲动哪会儿动不动就扒人内衣?海洋他难道就不怕尴尬么? “穿着内衣睡觉对身体不好。” 海洋回答的特别顺溜,也特别正经。他按了一个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也就从王宝强老婆出轨其经纪人换成了马龙对阵张继科的比赛重播。 “仁瑜姐,你只有一刻钟了。” 梅仁瑜哀嚎一声,冲向了浴室。在她的背后,海洋依旧在优哉游哉地看电视、擦头发。等看着她进了浴室,海洋这才从一旁的长裤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往下一拉。 页面无声地刷新,接着“消息”这个选项上多了个写着“1万”的红标。 晨光之中,海洋似乎对着那红标笑了一笑,他嘴角轻扯的弧度很小很小,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表情有所变化。 锁上浴室门的梅仁瑜把花洒拧到最大,她也不管那水流是不是过热了些,烫得她皮肤都起了嫣红的颜色。 不要想。 不要思考。 不要有情绪。 不要会错了意。 一切都是错觉。 全部都是误解。 所有都是自我意识过剩。 ……对,一切的,全部的,所有的。都只是不应该去思考的错觉,不应该有的自我意识过剩。 用力地抹了把脸,花洒下的梅仁瑜睁开了眼睛。她快速地搓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就关了水开始擦脸擦身。 套上一次性内裤这种不环保,穿着不服帖也不大舒适的东西的瞬间,梅仁瑜感到了羞耻。可这羞耻也就只持续了那么短短的零点几秒。闻到胸罩上的汗味,梅仁瑜心里起腻。她还买不起那种很贵的品牌文胸,廉价文胸又不像高级文胸那样要尽量少水洗。所以她一向是外衣不每天换可以,内衣一定要每天晚上换洗干净。 ……不管了不管了,这种时候不是穷讲究的时候。梅仁瑜心一横就把胸罩往身上套,她身上还没有完全擦干,头发还在不断滴水,胸罩又是背扣式的,这会儿是死活扣不起来,好不容易扣起来了,又扣错了钩。 听到服务生敲门送来干洗衣物的声音,梅仁瑜急得是火烧眉毛。她这么一急,身上又是一层薄汗,掌心和手指都黏糊糊的。胸罩更难扣起来了。 梅仁瑜暗自咬牙发誓以后内衣一定全买前扣式的,贵点儿就贵点儿。省得心急的时候活见鬼。 咚咚—— 浴室门上响了两下。 “仁瑜姐,衣服来了啊。你再不出来换衣服,真要迟到……了——” 海洋的话消失在了打开的门这边。门的那边,梅仁瑜站在那里,按着胸口的胸罩。大浴巾在腰上打了个结,看起来就像是穿了条不大合身的开叉筒裙。无奈梅仁瑜长得高、腿也长,不合身的毛巾开叉裙都掩不住她一双长腿的风光。两条细细的肩带垂在她的手臂上,莫名撩人。 “阿洋,帮我扣一下后面的扣子。” 梅仁瑜垂着眼走出了浴室,她回到水床边上坐下,既没看身后人的脸,也没看身后的人跟没跟上。 “扣中间那排。” “啊……哦。” 海洋乖乖地在梅仁瑜身后坐下,梅仁瑜便把湿漉漉的头发都往一边撩去。几滴水露从她白皙的后颈上滑落下来,在她赤/裸的背上留下了长长的湿痕。海洋愣了愣,本来已经伸了出去的手顿时踟蹰。 见海洋半天没有动静,梅仁瑜忍不住催促:“快!我要迟到了!” 海洋的手这才重新动了起来。 三排扣,大约只需要三秒就能扣上。熟练的人甚至用不了三秒。海洋却笨拙地用了近半分钟。 他带着厚茧的手总是轻轻地擦过梅仁瑜的背脊,蜻蜓点水一般。梅仁瑜感觉自己的背脊上被放了一把火,从脊柱烧到心里。她一面感觉难堪,一面又感到不耐。只好拿着毛巾胡乱搓揉着头发,像要把心情也搓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