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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搬到上次的贝勒府住。 搬家这天,宫中赏赐一波又一波送到贝勒府,通常是前面传旨的太监还没回宫,后面跟着的太监又来了。唯恐孙子过得不好,康熙几乎把苏景住过的屋子都给搬空了,又开私库,连个喝水的杯子都要亲赐。太后也有赏赐,太后虽无实权,但康熙至孝,加上当年孝庄皇后薨逝,将泰半私己都给了太后,太后手上自然宽裕。只是太后以前只贴补养在膝下长大的五爷,如今更喜欢苏景,自然更大方。苏景临出宫前,除去明面的赏赐,还悄悄给苏景一个匣子,里面全放着金票,又道若在外头不够使,尽管找她,弄得苏景对这位老太太都添了几分真切的情谊。 有康熙与太后做示范,不管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德妃这个亲祖母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也跟着赏赐,后宫诸人哪怕嫉恨,明面上还是各有心意。又有诸皇子与宗亲国戚们捧场。就是九爷,在五爷的敦促与宜妃的喝骂下,都不得不捏着鼻子送了份礼。使得不过半日的时间,贝勒府中临时置办出来的库房就给填满了。 康熙把梁九功的徒弟魏珠赏给苏景,其意是方便苏景这里有事好往宫里送消息,但未必没有其它含义。不过苏景依旧让魏珠做贝勒府总管,对其如何挑拣奴才,如何约束奴才全然不管,只是强调四爷送来的几个人要做管事。 康熙赏赐的贝勒府也在太保街,就在雍亲王府隔壁,如此雍亲王府一面是八爷府,一面是贝勒府,倒算相得益彰。兴许是顾忌儿子与孙子感情生疏,康熙令人在墙上开了道小门方便来往进出,待将来真要分家,再将门封上便是。 搬家当晚,四爷在府中设宴,把苏景叫了回去一家吃团圆宴。在苏景过来前,四爷先去见福晋乌喇那拉氏。 “玛尔屯氏之事,孰是孰非,爷不想再计较,但弘昊,爷希望他们兄弟能好好相处。” 乌喇那拉氏委屈道:“爷这样说让妾身无地自容,当年玛尔屯氏生产,妾身怀着弘晖,对布顺达是没有亲力亲为照顾。但妾身说句不怕爷恼的话,布顺达再如何,只是个侍妾,妾身见她身子骨一贯壮,谁能想到会难产。弘昊生下来,府里的大夫把过脉说没救了,更没人知道孩子还有救。”她觑一眼四爷,道:“论起来是珠丹那奴才坏了事。” “弘昊八字与京城不和,珠丹千里送主,是有功之人。”四爷对乌喇那拉氏的喊冤既不反驳也不会认可,说完就站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忙罢。” 走到院中,四爷停下脚步,望着前院弘晖几个阿哥们住的院子。 乌喇那拉氏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苏培盛回话,道福晋近日都在让小厨房熬安神的汤药,传府中养的大夫来问话,大夫却道福晋并没有传人诊脉。若非心虚,乌喇那拉氏何以连大夫都不敢传,私下悄悄服药呢?但乌喇那拉氏生了弘晖,生了三格格,他就不能把她怎么样。就连万岁,当年后宫折了那么多孩子,不一样天下太平,该宠的妃嫔还要接着宠,让她们生儿育女,身居高位,满门荣耀!所以他只能上折子给已故的玛尔屯氏请封侧福晋,以此安抚弘昊,敲打乌喇那拉氏。但珠丹那奴才,确实让人恼怒!明明能救活弘昊,偏偏要等出府,以致弘昊在扬州长大,父子感情疏淡。难道他堂堂皇阿哥,还保不住自己的骨rou! 可为了弘昊,不能追究这些奴才,更不能追究阿克敦一家,还得用他们。弘昊才回京城,被万岁委以重任,老八素性柔jian,他得给弘昊撑腰,不仅如此,还要让弘昊手上有心腹可用。玛尔屯氏包衣出身,娘家无人得力,阿克敦就是最信得过的。 至于乌喇那拉家会不会暗中浑水摸鱼……福晋,你可不要再让爷失望才好。 侧福晋李氏在屋里挑衣裳,银线闪锻做的不成,太素!金丝缎料子才做的上袄,显得太艳丽,不够庄重,屋里穿着给四爷看成,今晚是大阿哥回府。最后挑了一身三镶三滚粉红妆花缎对襟袍,外罩银金绣碧柳潞绸大褂,梳好小两把头,插上根蝴蝶牡丹宝石簪,对镜自览,发现并无不妥之处,这才满意笑了。 论起来她比四爷还大两岁,比乌喇那拉氏大了近四岁,但看看容貌,她比乌喇那拉氏可更年轻,当然比不得后进来的武氏耿氏,甚至是三年前才进府的年氏。不过只要越过乌喇那拉氏,她就心满意足。 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的大格格哈宜呼前脚从外面进来,以前的二阿哥,现在的三阿哥弘昐跟着来了,后面还带了两个弟弟弘昀与弘时。 今晚开宴在正院,还要等一会儿,李氏怕饿着孩子,让人先端一盘饽饽来给垫垫肚子。 哈宜呼不肯吃,嗔道:“一吃饽饽就往下掉渣,好容易梳妆好,待会儿沾上点油又要换一身,叫嫡额娘说教。” 她这么一说,本来正伸着手拿东西的弘昐他们都不动了。 李氏哼道:“怕甚么,反正人家看着你们就心烦,今晚更不会给好脸色。”真正的长子回来了,还这么讨万岁喜欢,乌喇那拉氏要能动手,都恨不能把人给生嚼吃了,还要摆宴,能痛快么? 弘昐从小体弱,几次三番从阎罗殿挣命回来。四爷怜惜这个儿子,连骑射都不敢让人教导,只让他平时看书就是,养成了温和的性子。听到李氏这番话,蹙眉道:“额娘,大哥回来是喜事,您何必这么说呢。” “我可没说瞎话,人家与咱们不同,咱们横竖摸不着,人家是攥在手里飞走了。”李氏一斜眉毛,怨恨道:“要不是……”到底还有几分顾忌,她咬牙切切,看着弘昐与弘昀两个身子都不算康健的儿子,低声恨道:“你们兄弟两怎会打小就身子这么弱。额娘可不是西院那个,走两步就喘不动气,偏还争着命要生儿子!” 这话将乌喇那拉氏与西院住的年氏都给骂了进去。若说府里李氏最恨的,一是乌喇那拉氏,再就是年氏。乌喇那拉氏是正室,有子有女,不管动多少手脚,李氏都拿她没办法,只能时不时恶心一下。而年氏,以前尽管李氏失宠,但好歹四爷还会时不时过来歇两晚上。可年氏一来,就独霸宠爱,看着身子弱的跟阵风一样,却娇媚诱人,还连着生子,三年生了三个儿子! 不过能生又如何,生的个个都是一口气吊着,看能熬多久! 听李氏又骂起来,弘昐兄弟几个无奈的对视一眼,朝哈宜呼使了个眼色。 哈宜呼上去巴着李氏的肩膀撒娇要东西,“上回那个红木嵌瓷板画四季美人图的挂屏您赏了我罢。” “又想拿来做嫁妆不是!”被女儿一撒娇,李氏脸上带出点笑,在哈宜呼额头上戳了一指头,没好气道:“迟早额娘那点东西都让你给要走搬到婆家去。” 说起婆家,李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