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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抱着喜服,殷冉遗给他穿上一件便抬手到他胸前比划说要衣服或是外衫,乐正鲤抽着嘴角一件件递给他,此刻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穿新娘服的尴尬已经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现在让他觉得耳朵发烫的是透过绸缎布料传过来的殷冉遗身体的温度,还有对方说话时打在耳朵和脸侧的热气,他觉得再这么多保持一会儿估计自己半边身子都该酥了,于是闭着眼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殷冉遗穿这喜服居然穿得这么得心应手,难不成他以前经常穿?他穿的那得是特别定制吧…… “好了。” 殷冉遗波澜不惊的声音在耳朵旁边低低响起,乐正鲤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干笑道:“哈哈……好了啊,多谢多谢……”说完谢谢他又后悔了,要不是殷冉遗想这么一出,自己至于来穿这喜服吗?! 想到此处他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先前殷冉遗替他穿衣服时的旖旎感觉也完全消失了,瞪了殷冉遗一眼就抬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后者依旧没什么反应,似乎对他的怨念毫无察觉,刚才与对方身体接触的感觉似乎还留有余温,比起昨夜,今天似乎靠得更近了些,但他已经不再只感到僵硬和无所适从,相反,他发现自己似乎很愿意和乐正鲤保持这样亲近的距离。 ……也许还可以更近一点?殷冉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更近一点。 这衣服穿上倒是合身,乐正鲤本来皮肤就白,和这正红色一衬倒是十分亮眼,老板看了也是眼前一亮,问乐正鲤愿不愿意反串一把帮他们拍个影楼照,到时候就不收他租喜服的钱,殷冉遗在旁听见皱了皱眉,一口回绝,乐正鲤更是连连摇头,这种黑历史还要留底?简直是要他命。 稍后二人便和老板商定租借三天,将喜服装在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里带了回去,他本想速战速决,但殷冉遗说现在还太早,要等到晚上再说。乐正鲤一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再穿一次喜服就觉得十分头大,暗道自己这回算是里子面子全丢完了,小耗子你娶了媳妇儿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这一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乐正家有守夜的习惯,到了晚上众人都坐在堂屋里吃饭看电视,乐正鲤没法儿直接跟家里人说我要和殷冉遗去捉鬼啦,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昨晚都没睡好,先去补个觉。 乐正鲤在屋子里换了衣服就跟殷冉遗从后门悄悄跑出去了,小白趴在墙头上看着两人并肩往黑夜深处跑去,一甩尾巴跳下墙头也跟着跑了上去。 因为乐正鲤身上的衣服太扎眼,两人不得不选了偏僻的小路绕行到了郑家,比起镇子上其他人家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郑家只在门口点了一盏白灯笼,冷清得过分。 殷冉遗看了一眼那灯笼,便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大的庭院内一眼便可看见堂屋正中的黑色棺木,屋内没有开灯,只得天上一弯残月和堂前三点影影绰绰的香烛发出淡淡的光芒勉强照亮景物。 乐正鲤提着裙角十分别扭地跟在殷冉遗身后,他担心动作太大惊到郑家人,便尽量放轻了动作踮着脚弯着腰,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见殷冉遗一副走在大街上的模样,赶紧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你当心把他们家里人吵醒。” 殷冉遗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没有生人气息,应该没有活人。” 乐正鲤一怔,这喜服穿着有些单薄,此刻夜风一吹更觉手脚冰凉,“这……” 殷冉遗倒是知道他误会了,见他一脸谨慎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解释道:“不是说其他人死了,他们应该是暂时离开了。” 闻言,乐正鲤微微松了口气,但他还来不及抱怨一句“你不早说”,便觉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堂屋正中的香烛似乎是燃到了尽头,三点微弱的红光一闪之后便全部陷入沉寂,月光之堪堪照得堂屋边缘,整个堂屋都被一种让人感觉不祥的黑暗笼罩住了。 这种沉重到压抑的黑暗让乐正鲤觉得脖子似乎都被人掐住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殷冉遗见状立刻将那个装着季容头发的小纸包放到了乐正鲤衣带当中,轻轻握住他手腕道:“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CP插个花—— 乐正鲤:不会穿衣服%>_<% 殷冉遗:好。▼ˇ▼ 乐正鲤:嗯?(⊙?⊙) 殷冉遗:我帮你穿。▼-▼(OS:所以可以帮你脱吗?) 乐正鲤:哦。o(*//▽/*)q(OS:是个好人啊。) 第47章 阴娶阳嫁(十一) 小纸包一放到身上,那种压抑感便骤然消失了,乐正鲤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那深黑一片的堂屋中,他此刻尤为痛恨自己的好奇心,心中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和恐惧,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个明白他估计是睡不好觉的,所以即使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离开郑家,但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向了郑家堂屋。 大概真如殷冉遗所言,郑家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间屋子,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堂屋檐下黑白两色绸子在风中上下飘动,带起一股格外肃穆凄凉的感觉。 殷冉遗一路都轻握着乐正鲤的手腕,昏暗异常的屋子里他走得十分顺畅,很容易就带着乐正鲤绕过了长廊走入堂屋,那口黑色棺木静静躺在正中,像是一位等待客人多时的热情主人。 乐正鲤四下环顾,但微弱的月光下他勉强只能看清棺木一角,便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殷冉遗:“那位……怎么还不出来?” 殷冉遗偏头看了他一眼,黑暗当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语调中却似乎带了些微笑意:“你穿着我给你穿的嫁衣,居然还有空担心别人?”言下之意,似乎倒是他自己更值得人担心。 乐正鲤没绷住笑了起来:“你还会开玩笑?” 殷冉遗便不说话了,他抬手将那条银质项链扔向了屋中棺材,金属与木器相接发出一声轻响,似乎就落在了棺材盖上,再无其他响动。 香炉中的三柱香悄无声息地再度燃了起来,三点红光在一片黑暗中尤为夺目,亮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三点火星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喜服不够保暖的缘故,乐正鲤觉得那三柱香亮了之后身就上一阵一阵地发凉,他抱臂搓了搓希望能暖和几分,却听得身旁的殷冉遗冷笑一声,沉声道:“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各还本道,更莫相欺!” 话音刚落,面前的棺材发出一阵“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