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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奈忍着泪,只听他轻声说道:“你是医生,她信你的话,你对她说,我没事。如果我真的有事,你把她送回西雅图,交给她哥哥,这世上谁都可能会伤害她,只有她哥哥不会……” 吴奈心脏失去了往日跳动节奏,那些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遗言吗?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一口气,对吓坏的顾笙开口说道:“子初不会有事,我是医生,你信我。” 她似是在黑暗里看到了希冀的光,紧紧的抓着陆子初的手:“子初,你不会有事的,吴奈说你不会有事。” “嗯。” 陆子初笑了,幸好,伤得最重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阿笙啊!重逢后,我能为你做的事情这么少,这么少…… 姗姗来迟,她是我妻子 -7-39:50:235520 那天晚上,顾笙似乎要把积压多年的眼泪一夕间全部哭完。 仿佛沉潜在黑暗里面的人,伸手不见五指,无力自救。 ——阿笙,我愿意把我灵魂中的天荒地老和沧海桑田全都和你捆绑在一起。 ——我的爱不盛大,也不隆重,所以你能要得起。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为了这句真心,你可以把你守了18年的悲喜全都交给我,从此以后在我身上失了阵地…… 过往声音栖息在记忆最深处,伴随着发酵的声音,它们终于在医院里酿出了属于自己的喜悲。 那时的他们,以为手牵着手就能安稳度过一生,谁曾想长巷尽头,等待他们的不是天荒地老,而是命运转角铫。 他对韩淑慧说:“曾经以为一时分别,只是短暂的代名词,哪知一别经年,六年时光,谁能经受得起?” 六年时光,虽然满目疮痍,但却把点滴凝固成了最坚实的记忆。再如何不堪回首,也不忍唾弃鄙夷。 手术室,那里是未知的世界,通向一个人的生死。迈不开的脚步,无力的双手,是她对命运的避让。 幽深的走廊,明明空无一人,但她却好像看到了奔跑的人影,密密匝匝的声音在她耳边一绕再绕。 她看到自己脸色苍白的躺在推床上,视线里摇曳着医生和护士虚幻的五官,朦胧中似乎看到了韩愈的脸。 鲜血从她身体里涌出来,她想哭,却哭不出声音来。 “顾笙,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不许你出事。”充满戾气的声音,阴郁覆面,是属于韩愈的。 头,痛得厉害。 过往踪迹犹如虚幻的泡沫,慢吞吞的浮上水面,细碎的片段,仿佛躲迷藏的孩子,顽皮惯了,偶尔探出头,但很快就缩了回去。 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有关于过往曾被她封闭在了脑海中某个细微的角落里,她能感受到那里传来的***动和焦躁。 阿笙坐在走廊椅子上,她跟别人不一样,站的久了,腿疼,怕全身力气会抽干,就那么直接晕过去。 别无所愿,他若活,她将远离他的生命之外;他若死……也没什么,无非是早走晚走,她陪着他。生时无法相守,死后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陆子初还在手术中,陆昌平和韩淑慧赶来了,注定是一场逃不开,避不掉的劫。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两人再如何坚强,也抵不过突如其来的心灵冲击。 手术室外面,有护士匆匆进出,除了脚步声和家人急切的询问声,就只剩下无声的沉寂。 韩淑慧抬手狠狠的踢打着顾笙,哭喊道:“顾笙,你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你这个杀人凶手。” 阿笙想,韩淑慧没说错,她确实害了太多人,让每个人因为她,都那么伤痕累累的活着,这一切都是她的罪。 她不反抗,眼里已无泪,静静的看着韩淑慧,“阿姨,如果子初出事,我拿命来抵。” 话音落地,心思成灰间却又透着那样的孩子气。 她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浑浑噩噩的活着,却畏惧死亡,只因心存希望,盼着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那个人一面。 见到了,以为能够重获欢愉,一直牵手走下去,没想到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走进了手术室。 人长大,开始连走路都不会了。 到底还是陆昌平冷静,过来拉韩淑慧:“阿慧,现如今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初是不是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对于儿子,陆昌平痛心又可气,他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哪怕披荆斩棘也在所不惜。 再看顾笙,神情漠然,眼神中萦绕着雾气,仿佛天地间迷失了方向,她已找不到回家的路。 听说她疯了。 陆昌平移开眸子,眼里竟是一阵刺痛:是的,那个曾经明媚聪慧的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了,从她神志不清的那刻起,早已迷失了回家的路。 她并不好过,灵魂仿佛追随陆子初一起走了,脸上有着干涸的血迹,陆昌平起先以为那是陆子初的鲜血,后来发现不是,那些血是从她发根处溢出来的。 有关伤势,薛明珠和关童童来到医院后,一直在劝阿笙,注定劝说无效,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手术室。 她在强撑着。也许所有的汹涌澎湃全都藏匿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 后来,唐汐来了,握着阿笙的手,“阿笙,子初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吴奈。” “我知道。”话音沉静,所有的悲喜全都消失不见了,短短三个字说的那么笃定,仿佛吴奈拥有一双无所不能的巧手。 陆子初推进手术室一个多小时后,病危。 韩淑慧隐忍的泪终于再一次夺眶而出,阿笙手指颤了颤,很僵,很凉…… 走近手术室,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她从来不觉得她的爱情是场错误,那么孜孜不倦的等待着,纵使再痛苦,回首望去,过往依然美好如初,并非那么不堪回首。 ——子初,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它只是凝结了六年时光,但总有一天会重见花开。 她是这么相信着,却从来没想到,这份执念会用他的生命做为抵押。 ——对你,我心存感激。回国后,我收获了从未有过的欢喜和安宁,你给我的幸福时光,我终生不忘。 近年来,她时常会想念他们共同经历的点滴,那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过去。 天冷时,她会钻到怀里取暖,知道他体寒,冰凉的手故意从他衣摆下钻进去,放在他的腰上,就那么贴合着他的体温。 “冷。”这么说着,却没舍得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拿出来。 靠在他的怀里,他们拥有相同的体温。 刑事案件,他从不帮她,只提供意见:“我记得某本书里,有一起刑事案例跟这件案子在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 有时候,眼见他不帮,焦头烂额之际,会忍不住发牢***:“你帮帮我怎么了?” “这次帮你,下次呢?” 正因为他的“见死不救”,才能让她在辩护案中挖掘出全新的自己。 她走路的时候,常常心不在焉,对他的斥责声,她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