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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嘴角带笑,但眼眶却有些湿润:“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生活在大院里,男孩斗蛐蛐,女孩玩跳绳;我们曾经是那么快乐。不像现在,长大了,可长大却伴随着伤痛。回首望去,记忆中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这首歌,让我心里很难受。” 顾城这时候已经习惯性的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支烟,夹在指间,拿出打火机正欲点燃,却因为看到了阿笙,动作僵在了那里。 阿笙阻止他把烟收起来。 “没关系。”她说。 烟被点燃,烟雾袅袅中,顾城的脸,阿笙怎么都看不清楚。 “阿笙,我想家了,我想回到大院里,找回我们的过去,如果找到了,我想问一问,曾经的我们都到哪儿去了?” 阿笙没有看顾城,因为她知道,他的脆弱不希望被她亲眼目睹。原来,忘不掉过去的人,不仅仅只有她,还有顾城。 记忆中,那个穿着校服,神采飞扬的少年,早已被顾城亲手葬送在了成长里。现如今,他眼睛很空,没有温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阿笙放手。 陆子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张机票,目光落在阿笙的脸上,是在逼她,也是在逼他自己:“我们一起走,或是我留下,永远留下。” 陆子初出了一道选择题,答题人是阿笙。 阿笙咬着唇,陆子初就像是种在她身体里面的毒,深入骨髓,得或弃,都是伤。 妥协,他是她戒不掉的毒 -4-2811:37:341695 没有人知道,顾笙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允许自己尘埃落定,万念俱寂。但陆子初却用几秒钟成功演绎了百年身,漠然逼仄的目光维持着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他让阿笙看到了他的执拗,哪怕这段昔日感情早已面目全非,依然坚持着;跨国奔赴西雅图,如此卑微,卑微到了近乎强人所难。 他帮阿笙收拾行李,衣服装进去,又被阿笙拿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就算是无坚不摧的陆子初,也终于在这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力交瘁。 一件衣服,在陆子初和阿笙的手里争执不下,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陆子初下颚收紧,率先松开手。 阿笙紧了紧手中的衣服,站在那里,垂头不吭声。 这时候的顾城反倒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如果陆子初连清醒时的阿笙都应对不了,那他又怎么放心把阿笙交给陆子初带回国呢? 陆子初抿紧唇,看了她一会儿,“不带衣服也可以,回国后,我再让人帮你置办。” “你别逼我。”阿笙声音很低。 太阳xue跳动着,陆子初伸手扯开衬衫衣领,简单的动作间却透露着疲惫,看向顾城,皱了眉:“顾先生能暂时回避吗?我有话跟阿笙说。” 阿笙从不知道顾城竟会这么配合陆子初,她听到了关门声,然后低垂的眸子里,看到了靠近她的陆子初。 修长有力的手臂圈在了她的腰间,他并不说话,冰凉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声音低哑:“阿笙,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我听从你的意愿离开顾家,在大街上出了车祸,坐飞机发生空难,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很有可能因此再也无法相见,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狠心跟我分开吗?” 阿笙喉咙收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抬眸看着陆子初,颤动的睫毛上隐有湿意。 陆子初眸光漆黑,深不见底,额头与她相抵,彼此呼吸缠绕间,他说:“在你眼里,我对你的情就那么薄吗?律师阿笙,我要;疯子阿笙,我也要。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六年,我不想再有另一个六年从我们生命里溜走。” 阿笙从不知道她的心竟然可以化成一池秋水,湖水很凉,但却被温暖包裹着,如同现在她在陆子初的怀里,她看到他冷峻的五官靠近她的脸,察觉到了唇上的温度。 这个藏在记忆里的亲吻,无关强势,只有克制,仿佛把她当成了易碎珍品。 她没启唇,他并不勉强她,临摹着她的唇线,**温情。 “跟我走,嗯?”手指滑入她浓密的发丝里,潮润的气息竟一路飘到了心里。 这一刻,他把她当成孩子轻哄诱骗着,她何时见他这么低声下气过?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竟是酸涩一片。 闭目,妥协。他是她的毒,戒不掉的。 最美好的时光,年轻到苍老 -4-2811:37:342050 顾城上午有案件需要出庭,没办法去机场送阿笙。 在家里吃早饭时,阿笙说:“我回国这件事,需要跟妈说一声吗?” 顾城说了一声“不用”,便再没任何反应。 顾城有心事,让阿笙离开,他的决定无疑很冒险。母亲出院回家,如果看不到阿笙,想必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母亲沈雅生病住院,阿笙是不知道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这次离开西雅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如今听了顾城的话,神情如常,但内心却多少有些失落。 餐厅光线有些昏暗,阿笙的反应落在陆子初的眼里,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顾城的沉默,让陆子初有了某种预感,沈雅怕是出事了。 陆子初没问,他跟顾城鲜少打交道,但却清楚顾城的为人。自尊心很强,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他若帮顾城,十有八~九,顾城是不会接受的。 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默,就连顾流沙也沾染了离愁,眉眼间溢满了不舍。 她看着陆子初,眼睛红红的,“陆叔叔,你要好好照顾姑姑。” 陆子初点头。对于顾流沙,他喜欢她之余,更多的却是感激。如果没有她,他和阿笙将会相见无期。 阿笙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但手指却在桌下悄无声息的握住了顾流沙的小手。 …… 早晨七点左右,西雅图格外清新宁静,不远处的房屋建筑被晨曦阳光笼罩着,仿佛画中景。 顾城和阿笙拥抱离别。 阿笙脸贴在顾城胸前,衬衫面料上带着他的体温,烫红了阿笙的面颊,也烫红了她的眼睛。 “能不能告诉我,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阿笙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干巴巴的。 六年前,那些被阿笙遗失的过往,顾家人闭口不谈,如同顾家阁楼里面的她,都是不能言说的秘密。 阿笙有时候会欺骗自己:也许有些东西随着时日渐长,注定会在光年里慢慢老去,直到再无痛感。秘密如此,悲喜如此,感情更是如此。 但午夜梦回,她总是能从脸上找到哭过的痕迹,摸向枕头,竟是濡湿一片。 她在梦里哭,在现实中学会麻木,每天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她心存恐惧,那句“生不如死”,是真的。 顾城松开她:“我只知道六年前你出了一场车祸,其他的一概不知。” 除了这一句,顾城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阿笙小拇指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