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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你就知道了。” 关嘉天不知道杜锦宁为何忽然情绪低落下来,不过他知道,谈话到此结束了。杜锦宁既然不说,那他就不能再问。这些事其实跟他无关,他多嘴问一句,已是过界了。为人处世,最重要的便是懂得分寸。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他道。 说着他又笑:“那位赵公子,我既知道了他的身份,却要在他面前装作不知,也是为难。” 杜锦宁也笑了起来,眼里的孤寂消失不见:“也好,你回去吧。我估计一会儿这些人也走了。毕竟文章还是在家里写更有状态。” 关嘉天站了起来,派人去叫了陶华晖过来,一起跟杜锦宁告辞离开。 三十多个客人里,有几个跟施寒山他们一样,是从京城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陆九渊等人辩论。可此时他们顾不得儒学了,见在场的人告辞,自己也告辞回了客栈,继续埋头写文章。 赵昶自然是留了下来——他本来就是住在园林里的。 “我先把文章写好,有什么话等我写好文章再说。”他见杜锦宁朝他走来,想起杜锦宁说要跟他聊聊的事,赶紧摆手拒绝。 杜锦宁哑然失笑:“我来叫你吃饭。” 赵昶抬头看天,这才发现已到午时了。 他咬着笔头看了看自己的文章,又往旁边瞅了一眼,指着桌上的点心道:“我现在不饿,吃点心垫垫就行。等我把文章写好,再吃饭。” 杜锦宁无语。 那些点心都是做出来招待客人的。客人没吃完,就剩在了那里。赵昶好歹也是堂堂王爷,吃别人剩下的点心,也不嫌丢份。 她道:“我叫人给你做一碗面,你可以边吃边想你的文章。”说着,她摆摆手,径直走了。 她再多呆一会儿,赵昶就得跟她翻脸。写文章不喜欢别人打扰,尤其是文思泉涌的时候,她深深理解这种感觉。 ☆、第七百四十一章 路在何方 赵昶写完那篇文章,已到了下午了。此时大厅里的客人早已走光,除了两个装扮成宾客模样护卫他安全的御卫,就只剩了杜家的下人。 “你家少爷呢?”他问杜家小厮。 “在庄子小院里。” 虽然园林已建好,但预料到园林以后会熙熙攘攘的杜锦宁,肯定不会跑到这边来居住或是办公,而是仍然留在了庄子上的小院里。那小院被杜锦宁按心意布置,再叫梁家工匠修缮了一番,比之以前舒适了很多,正好做为她的办公场所。 那处小院离园林有一些距离,园林里的客人如果没有要事急事,杜家下人一般都不会领他们去那边打扰杜锦宁。 但赵昶身份特殊,杜锦宁最已吩咐了姚书棋小心伺候,所以杜家小厮并不敢隐瞒。 赵昶作为皇家代表到了润州,杜锦宁第一时间就是领着他参观了她的办公室与农田,看了看杂交稻的研究和早稻的生长情况,算是给皇家人述了个职。 所以赵昶是知道庄子小院的位置的。 他也知道杜锦宁沉迷于她那满是瓶瓶罐罐的小院里,做着他看不懂的研究,时常连吃饭都忘记。 他看了看天色,按捺住找杜锦宁分享他文章的冲动,去了陆九渊的院子。 直至差不多到杜锦宁收工回城里的时间了,被陆九渊赞许了一番的赵昶,这才红光满面的怀惴着他的锦绣文章去了庄子小院。 “来了?先坐。”杜锦宁穿着一件白大褂,头也不抬地在她的那堆瓶瓶罐罐里做着什么,嘴里道。 赵昶左右看看,似乎没地方下脚,只得败退:“我到门房处等你。” 这里正屋几间,东厢西厢,都被杜锦宁越来越多的实验设备给占领了,只在东厢留了一间平时午休的屋子。能给赵昶坐的,只有倒座处的门房了。 “我一会儿就来。”杜锦宁仍然头也不抬地道。 赵昶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俗话,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赵昶并不知道这句话,也不知道杜锦宁并不是男人。但这不防碍他觉得穿着白大褂表情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杜锦宁比任何时候都好看,就仿佛周身被镀上了一层萤光,圣神而令人沉迷。 跟着进来的青木没有催促,杜锦宁浑然不知赵昶走了没走,仍然沉浸在她的实验里。屋子里重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 隔了好一会儿,赵昶才转过身来,对青木做了个手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走到廊前,他望着映着晚霞的天边,眼眸里全是迷茫。 他虽身份尊贵,却处境艰难,处处都得小心翼翼。也因此,他羡慕过很多人,羡慕他们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没有哪一个人能像刚才那样,给他带来深入灵魂的满心的震动,让他羡慕到倾慕的地步。 三年前他就跟杜锦宁相识了,那时候杜锦宁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有一个理想,要成为一个大司农。 后来,她一步步,通过了乡试、会试,成为了状元,进了翰林院,提出满朝皆惊的理论,获得了皇上赵晤的青睐。所有知情者都觉得她以后步步青云,位及人臣,前程似锦,却不想这时候她却激流勇退,自请到润州来做她的农事研究。 她一直在朝着她的目标努力,即便中途有繁花似锦,也没让她迷了眼。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一步步朝那目标去努力,并以此为乐。 可他呢? 他不比别人笨,他也饱读诗书,他也想像杜锦宁一样干出一番成就,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一抹痕迹。 可他生来锦衣玉食,不需要去奋斗就能达到平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他想做的,都不能做。他平生唯一的任务,似乎就是混吃等死。 等死…… 想到这两个字,赵昶满嘴都是苦涩。怀里那篇他自以为写出了最好水平的文章,就像一团火,烧得他心口生疼。 写了有什么用?出名有什么用?他越出名,越被猜忌,离死就越近。 他有一种想要把那篇文章掏出来撕个粉碎的冲动。 “怎么站在这儿?”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转过头去,看向在晚霞的光晕中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涩声问道:“杜锦宁,你说,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想跟你谈的,正是这个问题。”杜锦宁道。 她作了个手势:“走吧,咱们门房里坐。”说着又歉意道,“地方窄小,只能委曲王爷了。” 赵昶情绪正低落,也懒得跟她客套,摆了一下手就直接走在了前面。 因为客厅被占用了,这个门房就专门用来待客,杜锦宁在修缮的时候特意叫人把墙打通,面积倒挺宽敞,布置得跟别人家的客厅没什么区别。 平时,只要杜锦宁在这里,这里就是青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