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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你忽视了一点,那些学问极好的人,不是忙着做官,就是忙着考科举,没多少人会跑到书铺来买你的话本看。” 许成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你看看你写的这些,遣词造句堪比,学问稍浅的人就看不懂。看话本图的是什么?是乐呵,怎么轻松怎么来。可看你的话本,还得先研究一番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是什么字,累不累?” 许成源恍然:“我明白了。” 开始他看,还以为是因为杜锦宁没上过学,学问不好,所以写的尽是大白话,心里难免不为杜锦宁感到可惜。现在才知道人家杜锦宁不是不会写,而是故意这么写的。 “所以,我应该尽量用大白话来写?”他领悟力还是挺强的。 杜锦宁点点头:“让那些只读过的人都能看懂。” “我明白了,多谢杜师弟。”许成源站起身来,朝杜锦宁深深一揖。 杜锦宁侧了侧身,摆摆手:“另外,写话本,你得先有大纲,就是这个故事的梗概,尽量一开始设定故事的时候就让它跌宕起伏,悬念不断;同时还要有人物设定,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出身,在什么环境下长大,是什么样的性格,你都应该有个明确的认识。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面对,他们的选择是不一样的。书里的主人公,你得让他身上有闪光点,正直善良,坚韧聪慧,这样的主人公才会获得读者的认同,从而产生代入感,觉得自己就是那书中的人物……” 许成源觉得自己面前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他实在没想到这么一本看着不起眼的话本,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要不是杜锦宁教导他,估计他这一辈子都写不好一本话本。 杜锦宁穿越到这古代来,难得有人对如何写话本感兴趣,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眼看着天快要黑了,这才停了嘴,道:“行了,就先说到这里,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把这本书改写一遍,再拿给我看。” “是。”许成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他在书院甲班里成绩也算优异,面对杜锦宁这么个还没跨入书院大门的小孩儿,心里难免有一股傲气。可听了杜锦宁一席话,只觉胜读十年书,对杜锦宁真心地心悦诚服起来。 杜锦宁却不愿意跟他有这样的牵扯,起身避开他的大礼,道:“我可不敢收你这么大的学生,传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许成源脸色一红:“是我唐突了。”心里却打定主意,要把杜锦宁当老师看。 “天黑了路不好走,你赶紧回家吧。”杜锦宁道。 虽说这书院也在城里,不涉及到进城门的问题,但古代的路可没有路灯,大冬天黑灯瞎火的,许成源这样回去不安全。 许成源也掂记着家里的母亲,没再多留,起身告辞。 两人出门,就看到杜方菲在浇院里刚撒了种子的菜地。看到杜锦宁跟许成源出来,她礼貌地朝许成源笑着点了一下头,对杜锦宁道:“天晚了,娘叫你留客人吃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姐夫人选 前几日陈氏就说了要买布给家里人做衣裳,她手脚麻利,几个jiejie也是能干的,陈氏裁剪,杜方苓和杜方蕙絮棉花,杜方菲缝纫,几人利用空余时间,很快就做了几身衣服出来。 陈氏过惯了穷日子,本打算全家过年的时候再换上的。但杜锦宁却没有这种习惯,劝了陈氏几句,陈氏想着杜锦宁得在外面行走,穿着一身破烂容易被人看不起,杜方菲又到了议亲的年纪,便也同意了。因此从昨日起,全家人都换上了新衣。 新做的棉袄里絮着新棉花,做得又比较厚实,可比原先那又薄又硬的破棉袄暖和多了,因此穿上了新衣,杜锦宁都命令全家,不许脱下来。往后有的是新衣服穿,不用太过吝惜这一件。 也因此,今天的杜方菲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袄子,陈氏还在衣襟绣了几朵黄色小花;下身为了方便干活,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了一条竹青色裤子。虽说这打扮极简单,头上甚至没有一件首饰,但杜方菲本就天生丽质,面容娇好,身材窈窕,这简单的打扮反倒衬出她的美丽来。 此时她笑盈盈的,那双跟杜锦宁极相似的漂亮的大眼睛眉眼弯弯,整个脸庞在这黄昏里就像蒙上了一层柔美的光,一下子把许成源看呆了。 杜锦宁见状,轻咳一声,声音比平时要高出几分:“要不,许师兄你吃过饭再走?” 听到杜锦宁这话,许成源回过神来,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他一边摆手,一边结结巴巴地道,“我……家母还在家里等着呢,我得赶回去。告、告辞了。”拱了拱手,逃也似的出了门。 正出来留客吃饭的陈氏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自打杜方菲换了新衣,庄子里的年轻小伙子看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样子,杜方菲和杜锦宁两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杜锦宁道:“姐,别浇了,先吃饭吧。” “还有一点,就好了。”杜方菲还是把菜园子浇完,才到厨房吃饭。 待吃过了晚饭,陈氏让三姐妹收拾厨房,自己到了杜锦宁房里,问她道:“刚才来的那个,是什么人?” “是书院甲班的学子。”杜锦宁担心陈氏听不懂,解释道,“甲班就是学问很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那一波人。我跟着关嘉泽他们去甲班玩,曾跟许成源见过一面。后来在市场又见过他和他母亲,当时他们被人追债。大概知道关嘉泽他们看的话本是我写的,他便来请教,也想写几本去卖,好还债。” 说着,她奇怪地问陈氏:“三姐她们没跟你说起今天的事?” “说起过。”陈氏笑了笑,“你没回来时,我跟这位许小郎君聊了一会儿,也得知一些他家的情况。” 杜锦宁知道陈氏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个,估计是看上了许成源。她将最后一叠纸栽好,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坐了下来,看向陈氏。 陈氏继续道:“他说他家里就只有他跟他母亲两人过日子,父亲是去年冬天去世的。当时为了办丧事,家里的积蓄用得差不多了,他今年的束脩没有着落,他大伯便主动借了钱给他们家。因他娘做得一手好绣活,本以为很快就能还清,却不想自他父亲去世后,他母亲的眼睛就不怎么好,做不了刺绣这些精细活儿。后来又生了一场病,把原先赚得的钱也花了进去,这钱就一直没办法还上。” 杜锦宁点点头。许成源当时跟陈氏说这些,想来也是间接地跟她解释为何要学写话本的原因。 “宁哥儿,你说,他配你大姐如何?”陈氏忽然道。 杜锦宁微拧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