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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时间点着了。 房间被一片朦胧橘光笼罩,驱散了几分清冷。精雕细刻的紫檀木匡床上铺着一件华丽的襦裙,光可鉴人的梳妆台上摆满了造型玲珑的首饰,精致的胭脂水粉也是一样不少。 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的女人应该就是这座寝宫的主人,只是不知去了哪里,空留一些曾经居住过的痕迹供人遐想。 “自古红颜多薄命。她生得这么美,多半早就死了。” 身后传来十分熟悉的慵懒腔调,夏醇不用回头也知道,阎浮就在他身后。画中人的确很美,叫人一看就免不了想起“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这些形容顶级美女的词汇。然而这些词在画中人面前却落了俗套,完全无法描述她十分之一的明媚动人。 夏醇看着阎浮被烛光映亮的面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那你也是因为长得太好看才被封印的吗?” 烛火在阎浮的眸子里跳了跳。他翘起嘴角道:“你觉得,我很好看?” 夏醇想要认真回答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拿观众发的弹幕当掩护:“直播间里的颜狗们都说你比画上的女人好看,当红的偶像艺人也比不上你,还有人想看你化妆出镜的样子……” “要试试看吗?”阎浮打断他道。 夏醇一怔:“试什么?” 阎浮执起梳妆台上的画笔,在湿润的螺子黛上沾了沾,交到夏醇手里:“帮我画眉。” 夏醇看着手里的画笔想要拒绝,却不知为什么,竟有点舍不得。 ☆、雨露均沾04 窗外月色旖旎, 房内烛光缱绻,阎浮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脸上的神情是愉悦的期待。 夏醇一个男人,从没给自己或别人化过妆,画笔握在手里只觉得重于千钧。他十分紧张地扎了个马步,紧握画笔沿着阎浮漂亮的眉毛虚画两下,额头上溢出薄薄一层汗。 灯下观美人, 别有一番韵味。阎浮瓷白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瑕疵,莹润细腻好似羊脂玉。夏醇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将他在朦胧光线下如琢如磨的精致五官瞧了个仔细, 生怕笔尖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如此完美的一张面孔。 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夏醇只能拿出平生从未有过的小心谨慎,用画笔十分清浅地描过阎浮的眉毛。 好不容易画完一边, 夏醇稍稍松了口气,带着刚刚得到的一点经验, 对着另一边眉毛细细描摹。 “如果累了的话,”阎浮悠然道,“你可以坐在我的腿上。” 夏醇手心一紧,几乎将笔杆捏断, 这才发现为了看得清楚,自己已经跨在阎浮双腿之上,只要身体再稍稍往下一沉,便要坐上去了。 房间里空气忽然变得稀薄, 夏醇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想要大口喘气,又害怕灼热的气息吹到阎浮脸上。待到终于将两边眉毛都画好,夏醇已是四肢僵硬,出了一身汗。 他直起身看着自己的杰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我还是帮你擦掉吧。” “没关系,”阎浮微微仰起脸看着夏醇,“你画的,怎样都好。” 他语气里的纵容意味令夏醇心口一阵颤动,想说点什么打破如此暧昧的气氛,却说不出话来,一本道的技能也不知哪去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却有千言万语: “阎浮男神真的太美,看得我心跳加速。” “我也想给男神画眉!!!” “男神是不是看上主播了?!!” “这对CP我站了。” “看着主播给男神画眉,老夫的少女心爆炸了啊……” “两个人都好温柔,单身狗受不鸟啦!” 就在夏醇看着阎浮浅金色的瞳孔不知所措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略显激动的语气:“樱玖,是你吗?” 不等夏醇做出反应,阎浮已经起身,握着他的手闪到窗边。很快整座宫殿都被宫灯映亮,一队宫人分作两列站在门外,另有二人走了进来。 后面垂首跟着的显然是个太监,而前面穿着龙袍的必然是皇帝唐晟旻了。夏醇观望了一阵,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阎浮握着,本就因画眉紧张出汗的手心,这下更是冷汗涔涔。 他想将手挣脱出来,阎浮却握得更紧,贴在他耳边悄声道:“别动,不然他们会看到你的。” 夏醇颇为无奈地忍着心理的不适,尽量将注意力从被握着的那只手上转移开。 唐晟旻环视四周,忽然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画笔,又惊又喜地对着空气道:“樱玖,是你吗?若是你在这里,为何不出来与朕相见?” 空气自然不会回答。等了许久之后,唐晟旻眼中溢出失望,自言自语道:“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朕。” 身后的太监伴君已久,见唐晟旻如此失落,急忙劝道:“陛下待琼妃如此深情,她又岂会不明白。今日琼华宫忽然亮灯,便是琼妃娘娘前来怀念过去与陛下琴瑟和鸣的日子了。” 唐晟旻:“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肯现身?” 太监总有各种说辞:“陛下是真龙天子,身上阳气充沛,琼妃娘娘已非人间,自然受不住您身上的真龙之气。” 唐晟旻叹了口气:“身为天子却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这是何等悲哀。” 他本来在嘉善宫用膳,之后自当是睡在苏燕语身边。谁料席间苏燕语又提起立储之事,他以岐王年纪尚幼为由说是要再等等,苏燕语便冷下脸来,气氛极其不悦。 唐晟旻自忖年轻,并不急于立储,况且入主东宫者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他怎么舍得让年幼的岐王陷入争斗的旋涡。可是苏燕语并不体会他的良苦用心,总以为他记挂着皇后母子,为此已经不是第一次与他怄气。 他今天没有心情哄她,便也负气离开,途中竟见无人居住的琼华宫亮起灯火,心中一阵起伏,还以为是日日思念的琼妃亡魂归来,便十分激动地赶来相见。可惜他是真龙天子,百邪不侵,心爱的女人已是阴间鬼魂,自然无法近身。 唐晟旻带着无尽的失落和遗憾,看着手中的画笔道:“以前,朕最喜欢为琼妃画眉……” 太监一脸谄媚道:“自古以来,男子为心爱之人画眉最是情深。圣上贵为天子,却肯亲手为琼妃娘娘画眉,此等风流韵事真可谓是一桩美谈。” 夏醇在一旁听着,脸上一阵阵发热,却见阎浮嘴角挂着浅笑,似乎早已知道画眉的含义。 唐晟旻沉默不语,太监见时间不早便劝道:“陛下还是早些回嘉善宫歇息吧。” “朕除了嘉善宫,再无处可去了吗?”唐晟旻本就心中有气,又没能见到朝思梦想的爱人,听了太监的话顿时不爽,脸色也阴沉下来。 太监急忙赔罪:“奴才只是以为陛下在嘉善宫睡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