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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另一边,其他人站在他们身后,有点会审的意思。

    “管家,大老爷去世多久了?”骆子洲沉声问。

    管家微微弓着腰:“回二老爷,昨天刚做了七,到今天是第二十九天了。是老奴失职,您为奔丧回来,却又添了新丧。”

    骆子洲抬眼:“我是不是从来没问过,大老爷是怎么死的?”

    管家没抬头,声音平缓:“二老爷您忘了,大老爷是犯了心绞去世的。您还请了西医回来检查,西医也这么说。”

    “不,我是问大老爷好好的怎么会犯病,犯了病怎么就没及时吃药送医呢?”

    管家终于琢磨出味儿来了:“您的意思是……”

    “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能有半点遗漏!”

    从管家口中,他们得知大老爷也是死在夜里。

    那天大老爷不知为了什么事心情烦闷,晚饭时多喝了两杯酒,回房睡觉时脚步都有些踉跄了。大夫人没让人进去伺候,亲自服侍他入睡。到半夜,大夫人突然开门喊人,说大老爷犯病了,让人赶紧去济风堂找宋大夫拿保心丸。

    大老爷的心绞是老毛病了,一直是济风堂宋大夫照料着。宋大夫的保心丸是祖传的方子,在全城都是有名的,大老爷每次吃了保心丸就能缓过来。

    管家得了信儿立马亲自去买药,还把宋大夫请回来了。可他们晚了一步,回来的时候大老爷已经断气了。宋大夫纵是妙手回春,也不能起死回生啊。

    “大老爷的保心丸一直是老奴亲自去拿的,宋大夫每次都给个棕色的小葫芦瓶,一瓶子正好二十粒药丸。大老爷出事前没几天,老奴刚给他拿过药,可那天老爷身上的药瓶偏偏已经空了。”管家叹气,“要不是老奴没能及时察觉大老爷的药吃完了,大老爷也不至于……唉,老奴失职啊。”

    管家这话说得有意思,看似认错,话里话外却是为自己开脱,把疑点聚在了大夫人身上。大夫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他也点明了大老爷身亡的疑点——明明刚刚拿的药,短短几天就一粒不剩了。

    二老爷曾经请西医回来看过,说明他也对大老爷之死抱有怀疑。既然西医已经来过了,大老爷大概真是因为没有及时吃药就医而死于突发心绞。

    第66章 玩家死亡

    他为什么犯病, 他的药呢?

    这件事和大夫人有关吗?

    大夫人是为大老爷之死而愧疚忏悔吗?

    辛烛单手托腮,抬眼间尽是风情,凌厉如刀的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药吃完了你不知道, 大老爷自己个儿总不会不知道, 他没有吩咐你去拿药吗?”

    “没有。平时老爷都会提前吩咐我拿药, 以免发生意外。”管家低头沉思半晌, 补充道,“不过那天大老爷脸色难看的很, 像是有烦心事,一时忘了也有可能。”

    让管家先退下,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不约而同地看向地板上铺陈的泥土、药渣。

    “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杨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事关自己的生死, 他不认为大老爷会因为心情不好就忘了让人拿救命药。

    楚轩率先蹲下身翻找,此时也顾不得脏了, 直接上手,每一个土疙瘩、药渣块都得捻开了找。

    直到佣人来叫吃午饭,也才找了小半。众人只得先洗手吃饭,一早上奔波劳累费脑费心, 有心不吃饭继续查案, 肠胃也受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舅老爷比他们更早地出现在了饭桌上,说是跟西洋师傅学了几手,亲自下厨做了只烤火鸡。

    火鸡比寻常的rou鸡大两圈,rou又干又柴, 吃着喇喉咙。也就充零嘴吃个香味, 真要当菜吃还是算了。即便在西方,食物充足时, 烤火鸡也就是个仪式,鲜少有人家真把它当家常菜。

    骆子洲和辛烛各自尝了两口就没再动那只火鸡,舅老爷吃了半只腿后筷子也不往那边伸了,喝了两口茶润喉:“骆二哥,我姐的事进展如何了?”

    “我倒有些事情想问你,”骆子洲后发制人,“我大哥死的那天你在家吗?”

    舅老爷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很晚才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姐夫他正犯病呢。我怕去了添乱,就在客厅里等着,没想到姐夫他就这么去了……”

    “大少爷呢?”

    舅老爷反应了下才明白骆子洲的意思:“明辉就在房里吧,我后来听到哭声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床边哭了。”

    与此同时,厨房的小桌上,楚轩等人也在向佣人们打听大老爷过世那晚的消息。

    大家的说法大同小异,只有一个穿着蓝花褂子的老婆子一脸“我知道得最多”的表情。钟徐娅再三追问,她才左顾右盼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

    “我闺女那天当值,听到大老爷骂大夫人呐,还摔了杯子!”

    那天大老爷房间里碎杯子、碎花瓶、碎茶壶都有,众人只当是大老爷犯病挣扎时碰倒的,倒是没想过是大老爷和大夫人争执之下摔的。这要是真的,大老爷说不定是因为和大夫人吵架才犯了病。

    午饭后大家又回到大夫人房间,边继续翻找边交换信息。

    楚轩一言不发地坐在窗边翻药渣,蓦然起身时头脑发昏,一把扶住窗棂。推开窗,外面的空气因为下雨而格外清新,探头往下看,正是小花园。

    “会不会被扔下去了?”

    要是被扔到了小花园,土一翻,雨一浇,了无痕迹。

    楚母揉着腰站起来:“我们会不会想多了,大夫人怎么会害自己的丈夫呢?”

    “为了弟弟啊。”辛烛拨开自己面前最后一抔土,伸了个懒腰,踩着高跟皮鞋蹲在地上让他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不易,“再者当年大老爷为什么会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大夫人也是个问题,说不准其中有猫腻,大夫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你们还年轻,不懂也正常。都二十几年过去了,在骆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就算当初不情愿现在也习惯了。”楚母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女人嫁了人,尖锐的棱角总会被日子磨平的。”

    其他人不以为意,钟徐娅的脸色rou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杨涵见状,赶忙转移话题:“大老爷和大夫人会是因为什么吵架?因为遗产?”

    “他们对自己的死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会突然讨论遗产,应该不是这个问题。”骆子洲否决了这个可能,“应该是大老爷知道大夫人背着自己做了一些事,所有人都说那天大老爷心情不好,可没说大夫人心情也不好。”

    这就说明在他们之间爆发争执之前,大夫人是不知情——至少表面不知情的。

    楚母突然往外走:“你们继续找着,我去外面透透风。一把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