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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她自个儿又补了一句,“我还在前山村当姑娘的时候就听人称赞过相公的才学,想来题目再难也没问题。” 吴氏爱听这话,她听着心里就舒坦,就连不安都消退了些。 “三郎媳妇你也觉得这回铁定能行?” “是啊,我信相公……娘你说相公什么时候能回家来?” “问这干啥?” “我想给相公烧两个好菜,听说出去考试辛苦得很。” 吴氏估摸他回来之前还要先去学塾回先生话,再收拾收拾,想来要等两三天。“三郎媳妇你也别急,沉住气,等三郎回来,到时候炖只鸡给他补身体。” 姜蜜还有点惊讶:“相公回来就杀鸡?” “咋的?你舍不得?” 看婆婆想岔了,姜蜜赶紧解释说不是那么回事,“我想着下个月放榜,相公中了秀才咱家不还得开席?鸡是不是到那时再杀?摆席面上也能好看些。” “别瞎cao心了,咱家再穷,能缺只鸡?” 得说大郎媳妇对她婆母吴氏的确有相当的了解,上半年分家的时候吴氏拿出来的还真不是全部,吴氏当了半辈子家,平日里抠抠搜搜俭省下不少,都被她当私房钱藏起来了,这笔是卫父都不知道的。 平时她万万不可能去动这救命钱,不过要是儿子考上秀才,摆席或者添置东西缺那么一点儿,挪些也无妨。 家是婆婆在当,都发了话,姜蜜没再cao心,只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天天盼卫成归家。 卫成是院考过后第四天回来的,走在村道上就撞见不少熟人,都问他考了吗?今年如何?能不能中? 但凡被问到,卫成都说尽力了,不说能也不说不能。 “这么说今年还挺顺利?没出乱子?” “那他岂不是真要当秀才老爷了?” “事关卫三郎,就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算他今年顺利进了考场答了题,也难说没有别的意外。退万步说就算他真中了秀才,能称老爷?举人才是老爷!” “那他考上秀才卫家能得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衙门给发银子吗?发不发米粮?” “你回家去躺床上睡一觉,看梦里有没有人给发米发粮。秀才在我们乡下少见,出去不怎么稀罕,衙门哪来那么多米粮发给他们?” “照你说的一点儿搞头没有,那怎么都想读书考功名?” 这问题问得好。 为什么呢? 因为他只要考上秀才,哪怕发不了家也饿不死人,不能更进一步还能在村里办个学塾,靠束脩和学生的孝敬也能把日子对付下去,能比多数人都过得好。 要是他有那能耐,后面考上举人,那就真的发达了。 那么多人挤破头想挣个功名,搏的不就是这个? 只不过举人离乡下人太远了。 把前山村后山村加一块儿,百年之内没出过,至于秀才,隔些年还有一个。 这些人闲磕牙的时候,卫成已经到家了,姜蜜听到说话声,从屋后绕出来,就看见惦记了好些日子的相公。他在外头恐怕没吃好,也没歇好,看着清减了些,精神头倒是不错,脸上带着喜气正在回娘的话。 姜蜜刚露面,卫成就看到她了。 看儿子突然越过自己往后瞧去,吴氏侧了个身,一看是三媳妇,就告诉卫成:“你上回离家以后,蜜娘总惦记你,问了我好几回,想知道你哪天回来。” 卫成听得心热,应说:“是我不好。” “行了,我杀只鸡,炖锅汤给你补补,你们两个有话等夜里关上门说,先去地里喊你爹回来,别忙活了。” 卫成将书篓放回西屋,往自家地里去了,姜蜜让婆婆刚才那句臊红了脸,低着头进灶屋烧水准备烫鸡毛。只是多了一个人,清净了好些天的卫家却热闹起来,吴氏心里踏实了,姜蜜也踏实了。 没出什么状况就好,他说已经全力发挥,照学塾先生的评价,应该能考上的。 不用特地传话,到饭点,卫大郎和卫二郎一家都来了。几个男人坐了一桌,在说正事,吴氏预留了一点饭菜在灶屋,她和三个媳妇都没上桌,简单吃了几口,喝了碗汤。农家要见荤腥并不容易,哪怕很多人都养着鸡鸭,那是养来下蛋的,除非开席平常不会去杀。村里也有个屠户,去买rou的并不多,买也是捡点边边角角。 卫家媳妇都有点抠,就像大郎二郎媳妇,以前总说婆婆刻薄,如今当了家,她们更是省得厉害,有一个子儿都恨不得存起来。 说来,两家已经很长时间不见荤腥,闻到炖鸡的香味她们忍不住吞咽了好几回口水,哪怕知道婆婆会说酸话,也厚着脸皮拖家带口来了。 卫父没说什么,卫成同大哥二哥寒暄了两句,并招呼他们坐下。 男人那头气氛说不上多好,倒也不太尴尬,灶屋这边,大郎和二郎媳妇在喂儿子吃鸡,吴氏刚喝完一碗汤,把嘴边油一抹,就冒起酸话来。 “你们吃口好的没给我们两个老东西分一碗,我炖个鸡你倒是来得快。” 吴氏嘴皮子有多利索,刚进门的时候姜蜜就领教过,她自然不会舍身为嫂嫂们挡刀,可也不好意思站旁边听,就寻了借口先回西屋,准备等相公他们也吃好了再出来收拾。 男人们平时吃饭很快,两口刨完就下桌,像今儿个坐齐了边说边吃,就慢得很。姜蜜隐约听到一些,听他们聊到院考,卫成说下个月县衙放榜,学塾那边不止一个人参加了考试,他们准备亲自去看,卫成就托人帮忙,自个儿不打算去了。 卫父问他跟着还回学塾吗? 卫成说先生让他在家等,也趁这会儿陪陪爹娘,如若有幸考上,后面要准备去县学报道,去县里不比进镇,那距离远,旬休也不一定能回。 听到这儿,姜蜜心里紧了一下。 当天晚上,卫家西屋点着油灯,卫成坐在床边,看姜蜜替她收拾书篓:“蜜娘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有些闷闷不乐。” 姜蜜手上停了一下,接着将书篓收好,才坐到床边。 她左右手食指绞在一块儿,低声说:“我听到你告诉爹,要是考上秀才就要去县里读书,旬休都回不来。” 卫成顿时明白了。 他往姜蜜那边挪去一些,低头借油灯那点光亮看她,只是一个侧颜就姣美极了。卫成将自个儿翻书研墨的手搭过去,试图安慰她。 “蜜娘你是不是想跟我一块儿去县里?” 姜蜜摇了摇头:“你在外求学,我更该在爹娘跟前尽孝,家中有我,你在外面才能安心。” 卫成真要心疼死,他把姜蜜往怀里搂了搂,想亲她一口,姜蜜又说:“说是这样,我还是舍不得你,原先每个月还能回来几趟,往后……” 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