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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臣的妻子儿女,臣妻臣女被辱骂,臣一时愤怒之下,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胡乱听信太监之语,偶然知晓圣上言行,是臣之错。可是,皇上,臣错是错了,太子殿下如此责骂臣子妻女,又如何不是错?”徐直道,“臣有错,甘愿领罚,惟愿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棠落瑾立时就知晓,徐直大约猜到自己这次得不了什么好结果,估计官职都要丢。丢官就丢官,徐直却仍旧不甘心,消防前朝御史以死进谏,逼迫他向大臣道歉,削减威信。其心思,可见一斑。 天元帝冷哼道:“你既知错,那便受罚罢。”他一挥手,道,“撤去徐直官服,去除官职,保留举人功名,徐卿既惟愿家人平安喜乐,便回老家,好好护着你的家人平安喜乐罢!” 徐直不意天元帝连进士的功名都不肯给他,忍不住求饶:“皇上、皇上,臣、臣并非是有意探听宫中事,臣只是凑巧才……” 徐有为已然带着人到了他的眼前,道:“徐大人还是自己脱了衣帽罢,也省的咱家动手,再被大人参上一本。” 徐直心知此事再无半分转机,只得再叩首,谢恩离开。 徐直一走,就有大臣提出,徐直虽有过错,但所说之事没有错,太子年幼,犯错本是应当,然而若知错不改,才是大错。 虽说言语间多有委婉,但是听在棠落瑾耳中,这人就是这么说的。 天元帝看一眼棠落瑾:“太子说,你可有错?” 棠落瑾道:“女子缠足,一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缠足之后,身体畸形,毁伤自身,是为不孝;二来女子缠足后,因双足畸形,走路摇摇曳曳,美则美矣,然却不如天足女子,身子健壮,能够诞育出更健康的子嗣。于缠足女子的子嗣来说,不能令儿女身子健康,是为不慈;三来,于平民百姓来说,一旦所有平民女子都缠足,那么原本这些平民女子所做的活计,又该由谁来做?大棠虽日渐强盛,然而纵观四周,诸多蛮夷小国依旧虎视眈眈,恨不得见大棠一显弱势,便上来从我大棠身上啃下一块rou去!如此危急时候,大棠男丁从军保家卫国,乃是常事。 于官宦人家,男丁可交赎金将自家赎出,免被征召;可是于平民百姓,男丁既要离开家中,那么家中事务,就会交给家中女子打理。若女子是天足,身子健壮,自然在外能耕田种地,在内能伺候公婆,教养子女;可是,若女子是小脚,三寸金莲盈盈一握,走路摇曳多姿,这般女子,又要如何撑起一个家?缠足女子如此,于大棠来说,是为不忠。 缠足一事,如此不孝不慈不忠,除却于闺房之中,讨得男子喜欢,又有何用?” 见众大臣里有人登时变了颜色,棠落瑾也未曾松口,继续冷着脸道:“大棠如今连年征战,将来大棠越发富强,打败突厥、吐蕃等之事,更要是大棠首要之事,女子不为国家计,使身体强壮,反而要行那等不孝不慈不忠之事,成为朝廷负累,孤所斥责之言,又有哪一句不对?” 棠落瑾所说,自然一字一句,都并无过错。 “当然,若是缠足并非女子自愿,那么,错得人,就该是这女子的父母兄长,残害女儿meimei。” 然而这时候男子对女子的控制稍有失控,便想要用别的手段将女子束缚在闺中。再没有比缠足更好的手段了。 在场的男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其中一些家中有缠足女眷的,脸上就更难看了。有些觉得太子所言有理的,恨不得立马钻到地底下,让众人都看不到他们;有的觉得太子是无理取闹,满嘴歪理的,却偏偏讷于言,根本说不出甚么反驳之话。 “太子所言虽有理,却仍旧是一家之言。”李首相见众人一时之间都提不出好的反对之法,只得道,“缠足一事是否需要禁之或风行,臣恳请皇上,等臣等写下奏折,择日再议。” 天元帝知晓缠足之风不是一天刮起来的,且,别说朝中大臣,就是天元帝自己,对于三寸金莲,都有别样的想法。若非他顾全大棠威势,也不会想着要改变这股子风气了。 只是就算要改,这也不是一日之功。 “如此也好。”天元帝转头看向棠落瑾,“只是这件事牵涉太子。那么,在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之前,太子每日,便与朕一同上朝,共商此事。” 棠落瑾还未曾推脱,就有大臣反对。 “此事万万不可。太子虽未储君,可是并未成亲。祖宗规矩,皇子成亲后,方得踏入朝堂,参与政事,皇上切莫错了祖宗规矩才好。” 天元帝闻言摆手:“那就太子上朝,除却缠足一事,不得随意开口。如此就不算违背祖宗规矩了。罢罢罢,今日之事已毕,诸位都回罢。” 皇上都这样赶人了,众大臣心中惴惴,却也只得走了。 天元帝将棠落瑾留下来,父子二人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天元帝就把那一日伺候在父子周围的宫人都唤了过来,令人严加审问,务必找出那个将棠落瑾的话说出去的那个人。 棠落瑾看了一会,就往后宫里去了。 他本想着去东宫读会书,但是抬头看看日头,又改了主意,往长乐宫走去。 长乐宫里,太皇太后和太后正沉着脸,看太医给三皇子包扎腿上伤口。 棠落瑾进去,行过礼后,奇道:“三皇兄这是怎的了?怎么会突然伤了腿?” 太皇太后脸色很难看,太后叹道:“大皇子和二皇子赛马,结果二人还没争出个胜负,就不小心惊了三皇子的马。这才伤了腿。” 棠落瑾是太子,自有东宫三师三少单独教导他还有他的伴读。至于其他皇子,则都在一处读书习武,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稀奇。只是今日三皇子受伤太重,才让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沉了脸。 三皇子今岁一十有二,是正四品姜美人所出。姜美人家中只有父亲一个做了官,还是做得最不起眼的县官儿,十几年不得升迁。姜美人自己也不得宠,三皇子被他教的很是胆小,倒也难怪在大皇子二皇子斗法时,常常受池鱼之灾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三皇兄既伤了腿骨,定要好生养着才好。”棠落瑾客气了几句,又令小径去东宫拿上好的药材补品送去三皇子住处。如此一番,三皇子才微微有些惶恐地被人抬走了。 太皇太后叹道:“你那大皇兄、二皇兄,着实是长大了。” 已经大到为着争夺储位,将不肯站在他们那一方的皇子弄残的地步了。 今日若非三皇子侥幸,三皇子的右腿,怕是怎么也要落得一个瘸掉的结果。 棠落瑾大约猜得到太皇太后的叹息,可是他身份比大皇子、二皇子才尴尬,便没有随着太皇太后的话接着说,而是道:“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