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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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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来沣州,已过三寒食。

    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

    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

    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

    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

    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

    “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

    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

    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

    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

    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

    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

    前岁,谢蕴之辗转得到后极其喜爱,日日将置于案前摩挲临写,更盛赞其通篇书法起伏跌宕,气势奔放,全无荒率之笔。如此,周如水才觉着好奇,硬是抢来了他的心头好,道是借阅一二,约定了一年之后定将归还。然而真得到了后,周如水却从未仔细瞧过。

    可如今再看,先是那句 “何殊病少年,病起头已白。”再到那句“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便叫周如水心下戚然了。只一瞬,周如水就似被寒风刮过打了霜的茄子,几分提不上劲来。她轻轻地,闷声地道:“阿翠,你道谢石头急着要这帖子,是因谢姬问他讨要?”

    ”然也。“

    闻言,周如水蹙了蹙眉,不解地嘀咕:“太苦情,她要去做甚么?”

    听主子这么疑惑,瀞翠却是不以为然,她淡淡地说道:“女君何须想太多,谢姬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啊!她收些书画字帖甚么的,真是半点也不稀奇!”

    瀞翠的话虽是轻描淡写,却也合乎道理。如此,周如水亦是心头一松,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缓缓点了点头。想着,她碎步往窗边走了几步,极清澈的双眸眺着外头,广袖底的小手握在一处,眉目微敛着,半晌,又低声地吩咐道:“阿英,你将这帖子收好,改明儿送去谢府罢。”

    二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听了她这话,夙英小心提醒道:“女君,您曾言要亲自送回的。”

    周如水微微一笑,一双眸子波光粼动,笑哼道:“如今有了留园,谢石头还不定怎么凶我呢!本宫才不去自找不痛快。”说着,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又道:“罢了罢了,你现下便给他送去。”

    钱闾被调去梧州任梧州刺史以来,兢兢业业,清廉守法。倒是三孝廉中唯一不给公子沐笙添堵的。

    前岁,恰逢钱闾老母七十岁寿诞,公子沐笙亲笔题字“人生七十古来稀”送去梧州。钱闾受后极是动容,便想着要给公子沐笙也回一份心意。恰逢梧州盛产葛根,沐休时,钱闾便带着一家老小上山采葛,亲手磨了葛根粉给公子沐笙送了来。

    果然,看着一盒子从梧州送来的葛根粉,公子沐笙也是感慨非常。可再见盒中放着的另一个天青色小瓷瓶,公子沐笙又是一挑眉,诧异地凝向身侧的中年文士,问道:“那也是钱闾送来的?里头装着甚?”

    闻言,中年文士亦是一脸疑惑,他低声回禀道:“也不知钱闾在想甚么,葛根粉中夹带了一瓶精盐。或许,梧州的葛根粉是搅着盐吃的?”

    “盐?你可看过了?”公子沐笙抬手捏起那瓷瓶,沉吟中,声音放缓。

    “捎带入宫时,内侍局都查验过了,只是一般的精盐无错。”

    “葛根粉搅着盐吃么?梧州可没有那样古怪的食法,钱闾定是在传递甚么讯息。“公子沐笙轻轻一笑,并不觉得钱闾会无事送来一小瓶盐。说着,他便亲自拧开了瓶口的布塞,目光沉沉地盯向了里头的精盐。阳光下,他的侧脸分明而立体,尤是俊美逼人。

    第47章 复为帝姬

    直盯了半晌, 公子沐笙才命宫人捧了个木制托盘上前,将托盘置于几案上后,他将瓶中的精盐一劲倒入了托盘之中。登时,托盘中便鼓起了一座小盐丘,乍一看玉洁冰鲜, 可是耀目。但再仔细一看, 公子沐笙的眉头却是一拧, 紧接着, 便见他伸出长指往精盐中一揩,不多时,白皙的指腹处就黏上了几粒细沙。

    见状,中年文士眉头一皱, 他忙是靠近, 不解地道:”钱闾每月的俸禄石两千, 不至于买不起精盐罢?”

    “不至于。”公子沐笙望了他一眼,唇角微扬,却是在冷笑。他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指腹上的沙粒, 目光有点深沉,声音亦多了几分沉冷,未几, 已是笃定地道:“钱闾意有所指的,恐是圣帝时定下的盐引制。”

    “他提盐务作甚?”

    “若是遍地的盐商都掺沙弄假,盐务便是灭国的大祸了。”说着这话时,公子沐笙不停地摩挲着指尖的细沙, 周身亦衍起了一阵凛然之气。半晌,他终是叹了口气,往凭几上一靠,半眯着眼,徐徐地吩咐道:“去华浓宫请天骄公主来。”

    不多时,周如水便到了。彼时,她见公子沐笙正凭几沉思,似是在想甚么重要的事,便径自提着繁复华贵的裙摆,悄声无息地入了榻。

    却她是小心翼翼,发上的佩玉却是声声清脆,如此,她方坐定,公子沐笙就抬眼看了过来。

    他只见,这刻自家阿妹丽质清艳的脸庞还隐含着潮红,见他看来,她亦怏怏瞅着他,转过眼,便漫不经心地瞥向几案上葛根粉,细白的手指沿着那木盒敲了敲,娇气懒慢地说道:“阿兄你也真是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这些黏糊糊地玩意兕子可不爱食!”她娇气地噘了噘嘴,可说着,又挑了挑眉,忽然盯向公子沐笙,唇红齿白,黛眉水眸,认真地说道:”不过,钱闾也算是有心了。中称,葛根开胃下食,主解酒毒,止烦渴。兕子虽不喜,阿兄不时倒该多食些。”

    见她脸变得比天还快,公子沐笙淡淡一笑,他宠溺地揉了揉周如水的发,看着她说道:“钱闾确实有心,明白四处均是眼线,便从不与我通信来往。这次送来的葛根粉捎带了样东西,也是平凡无奇,半点引不起旁人重视。”

    闻言,周如水一挑眉,诧异地问:“甚么东西?”

    见她好奇,公子沐笙笑着摆了摆手,叫宫婢送上了托盘。

    果然,一见那托盘周如水便咯咯笑了起来,她揶揄着道:“盐?梧州缺盐么?还是他缺心眼呢?”她笑得可是娇俏,一双如画的眼都弯成了月牙。但笑着笑着,周如水便愣住了。她忽就止了笑,眯着眼盯住那托盘上的精盐,忽然,如公子沐笙方才一般,伸出手指在盐丘中拨动了几下。

    盯着白嫩的指腹上沾着的细沙,周如水直是怔了半晌才再次看向公子沐笙,她秀美的五官精美得好像小山屏上镂刻的花,惊愕的神情却显得异常的茫然空洞,她呐呐地,迟疑地问道:“阿兄,他是在道盐务出了问题么?难不成,盐商都